那蜿蜒小道中,男人沥青般的黑发是那么的显眼,双眼中的一抹蓝色也让人惊艳。海伦从未发觉,原来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们接触的时间和地点多半是在宴会中,上一次的狩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海伦从未注意到对方也有着不逊色于阿纳托利的外表。
小道中有一些荆棘。她们几个女孩儿过来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勾到裙角,但是安德烈不一样,他行走的时候看起来轻盈又沉稳。这很矛盾,海伦想象不出还有另一个人可以让她有这种感受,就只是,对方什么都不做,但她却还是把喜悦的眼神投注到他身上,就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
这些感受,像是在心里翻滚的蜜糖一样,冲击着她,以至于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直到那不同于花香和树叶的味道轻轻地拂过她的鼻尖。
“受伤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海伦低头瞧着,也不说话,只是无法压制嘴角的弧度。
“是啊,公爵,刺好像进去了。”娜塔莎有些急切的说道。
安德烈略微点了下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海伦的手指。
男人和女人是那么的不同。一个修长,一个纤细,一个粗糙但宽厚,一个细腻白皙。
金发女子的睫毛眨了眨,在阳光下,好像被镀染上了一层金色,像是这日光中早早醒来的蝴蝶。
蔷薇的刺脱离了血肉,留下红色的盂。洁白的帕子包裹着她的手指,海伦听到安德烈一些低声的话语。
她听得并不仔细,因为光是控制那种幸福的表情就已经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露易丝在这一刻就明白了,她那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她忠心的祝福着她的朋友,那天使一样的姑娘。
他们回到了众人当中,和往常一样,海伦没有和安德烈说太多话,但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知道的,她的心里热切的期盼着什么,但同时,她又压抑着自己,可不管怎么做,她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幸福。
安德烈能捕捉到海伦的视线,那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军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的,那只是因为一种更简单的原因。在这人群中,他也会不自觉的去寻找那个姑娘。
他知道她没发现,所以能瞧见她偷偷投注过来的视线,以及用指尖抚摸帕子时微翘的嘴角。
这种心情让人愉悦的想要颤抖,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让他情不自禁微笑,是的,多美妙又让人战栗的感觉,这是爱情,安德烈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而正因为明白,才有所犹豫。
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决定,他知道他所做的选择是他最应该去做的,但在瞧见那一个微笑后,他无法冷硬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
“海伦,去骑马吗?”伊波利特走过来问道。
“可我不太会,伊波利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海伦疑惑地看着兄长,后者微微一笑。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海伦。”
海伦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得让这里马术最好的人教你一下,安德烈公爵怎么样?”
海伦看到伊波利特脸上温柔的表情,面颊上突然就泛起了红晕,她的手指小幅度的数着袖口上的花边,然后还是勇敢的点了点头。
伊波利特摸摸她的头发。他走过去对安德烈说了几句,后者同意了。伊波利特又在众人面前说了这件事儿,他落落大方的态度让尼古拉和娜塔莎完全没有怀疑,至于安东希,这位聪明的外交官早已从好友的眼神那里得知了一切。
“去吧,海伦。”伊波利特把妹妹拉起来,又冲着安德烈说:“公爵,那就拜托您了。”
于是,在安德烈牵着马匹后,两个人向更开阔的地方走去,而剩下的众人在安东希的健谈下也聊得很是开心。
草地上,稀疏的灌木,正好适合骑马,安德烈甚至体贴了挑了一个风不大的地方。
海伦不会骑马,除了那种在公园里花钱骑马溜一圈,她也没有再接触过马儿这种生物。
和公园里那些已经麻木掉的老马相比,安德烈的马儿正是年轻的时候,毛色油亮,马蹄有力,一双大眼睛一看就很精神,即使海伦不懂马,也知道这是一匹好马。
“它也是男孩儿吗?”海伦摸了摸马儿脖子边缘的鬃毛问道。
年轻的公爵先是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将马的性别用人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来区分,成年人通常不这么说。他们更关心的是马的血统和价值。
“它是个,女孩儿。”安德烈停顿了一下后,决定用和面前的姑娘一样的语气来介绍自家的马。
“你的马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伊波利特和安纳托里还有安东希他们的马儿都是男孩儿。”
“你觉得男孩儿更好吗?”
“哦不,当然不是这样,只是,通常来说男性会更加强壮一下,阿纳托利说母马性子太温顺了。”
安德烈把视线移动到马儿身上,他的手指抚摸着马的背脊,用着最舒适的力道。
“有用和没用并不是用性别来区分的。”
海伦听到这话,有些讶异的看着安德烈,然后很快的,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别人通常都不这样想,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安德烈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他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