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在哪儿?”

当海伦他们从二楼的旋转扶梯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仆人吉洪正微微弯着腰聆听男人的问话。

“安德留沙!”

海伦旁边的玛利亚高兴地喊着兄长的名字,眼睛甚至有些湿润,她的小手握在一起,表明了她的激动。

她快步小跑过去,裙摆甚至飞起来,露出了苍白瘦弱的小腿。玛利亚有些激动的抱着她的兄长,就好像他们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一样。后来海伦从玛利亚的信件中才了解,那一次他们已经分别了三个月了。

“你过得好吗?玛利亚。”

安德烈公爵已经注意到他的父亲有客人了,但他还是选择先问问自己的妹妹。他身上那种冷淡的样子令那个热情的布里恩秀也有着怯意,海伦发现这位漂亮的法国女人甚至是害怕对方的。

“很好,很好,我过得很好,那么你呢,还有小科科呢?你没带他回来吗?”

玛利亚的眼睛湿润着,嘴唇都在颤抖,她多么高兴啊,自从嫂嫂死后,安德烈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他原先是那么的骄傲,但是现在,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再也不关心战争了,甚至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带着儿子去了博古恰洛沃那儿,就像年轻的父亲一样,过着隐居的生活。

“孩子睡着了,在卧室里,萨拉什娜在照顾尼古连卡,她做的不错。”安德烈公爵淡淡地说着,绝口不提自己的状况。

玛利亚是那么体贴,即使她明白兄长过的并不好,但她也不再追问了,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令他更加不愉快罢了。

“哦,是的,安德烈,快来看看,这是库拉金公爵的儿子和女儿,阿纳托利公爵和海伦。”

玛利亚挽着兄长的手臂,为他介绍着海伦他们,而后者在瞧见阿纳托利的时候,嘴角就有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阿纳托利,当然,我记得。”

“能被您记住,是我的荣幸,安德烈公爵。”

阿纳托利上前了一步,他在一瞧见安德烈的时候,脸上那种惯常的轻佻的表情就收敛了。他站得笔直,好像现在正穿着军装一样,那么的挺拔和漂亮。只是,海伦有些奇怪,按照阿纳托利那日的表现,他明明是喜欢这位公爵的,但是现在,他们两个看上去似乎更像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公爵秀,您好。”安德烈将视线从阿纳托利那里收回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微微弯腰吻了吻对方的手背。

他的动作流畅但有些接近于无情,因为他并不打算跟海伦他们有什么交流,他吝啬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们,海伦怀疑这个男人根本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他亲吻自己的时候,估计就跟亲吻一棵白桦树一样没什么分别。海伦为这个想法而觉得好笑起来,而她这笑容倒是令安德烈看了她一眼,不过没怎么停留,安德烈就留下一句他得去父亲那里就离开了。

当海伦瞧见布里恩秀的时候,才终于醒悟,在这几个人之中,似乎后者才是最可怜的,刚刚那一连串动作中,那个冷淡的男人甚至连眼尾的余光都避开了布里恩秀,仿佛没看到她一眼。而布里恩秀也从头至尾的保持着尴尬的神色,她原先那些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被硬生生的给撕了下来,现在甚至有些气愤和狼狈。

当安德烈公爵进入书房的时候,那两位老公爵正在谈论有关玛利亚和阿纳托利的婚事。

博尔孔斯基公爵打心里瞧不起瓦西里公爵,认为他是个虚伪无能的家伙,而他的儿子虽然有一张好相貌,但还远远配不上他的女儿。

“这些家伙为什么选择我的女儿?”他在接到那封拜访信的时候就在心里问自己,答案自然不难想到。

“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傻瓜,以为我会因为他那个愚蠢又轻佻的儿子,就高高兴兴的把我的女儿嫁过去,还送上一大笔丰厚的嫁妆。”

博尔孔斯基公爵把信件揉成一团,他在书房里踱步,不时地轻蔑的微笑,但最后,他依旧回信告诉对方,他同意拜访。

“我倒要看看那个虚伪的家伙想要怎样说服我,我不能发脾气,但我得让他明白,博尔孔斯基公爵家里可没有傻瓜,他那蠢儿子休想娶我的女儿。”

于是,当瓦西里公爵终于从那一大堆没用的废话过渡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儿子从天而降,正好回来了。

“过来,安德烈,过来吻吻我的脸。”

博尔孔斯基公爵难得的用一种喜悦的嗓音叫着儿子的名字,而后者,虽然并不清楚原因,但依然走过去,亲吻老头子的脸。

“还有这一位,库拉金公爵。”

“见到您真高兴,阁下。”

安德烈走过去,吻了吻瓦西里公爵的面颊。他的话语是那么平静,显得那么公事公办,更别提他那并没什么表情的面庞,瓦西里公爵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夸赞一下这位年轻人,所以到最后他也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亲昵的微笑着。

博尔孔斯基公爵翘了翘嘴角,他又露出那种本能的嘲讽,这嘲讽甚至连他的儿子也不放过。

当安德烈告诉他,他要带着他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去博古恰洛沃的时候,老公爵一点都不意外。

他的儿子,品性随他,但他太年轻了。那场战争之前,他不过是一个蠢小子,现在,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年轻人,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博尔孔斯基公爵也从不像一般父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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