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里面,安德烈现在几乎要贴着马背了,他们现在走到了越来越窄的地方,皮埃尔一直在喘着粗气,他胖了点,在这种狭窄的路径上行走实在太幸苦了。
“皮埃尔,你留在这儿,让猎狗们守着。”安德烈直接翻身下马,手里拿着黑色的猎枪。
“你疯了,安德烈,这很危险!”皮埃尔喊了一声。
“嘘,轻点儿。”
皮埃尔下意识捂着嘴巴,然后松开,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的看着安德烈,“那很危险,你得骑马。”
“我的朋友,好猎手靠的永远不是马,而是自己的双腿,你留在这儿,一会儿狼过来了,让猎狗们堵着它,狼太狡猾了,我只要一条就好,其余的猎狗都留在这儿。记住,别下马,呆在马匹上。”
安德烈一边说着一边从猎狗中挑了一头个子一般,但双眼机敏的猎犬出来。
“上帝啊,我从不知道……”从不知道什么,皮埃尔没有说完,因为安德烈一弯腰已经钻进那些枝桠纵横的小树林里面去了。
“对,就是这样,做得好。”安德烈一边小心的行走,一边低声夸奖着在前面带路的猎犬。
五分钟后,从那狭窄的洞穴中窜出一个黑影,安德烈立即放枪,毫不迟疑,可惜第一枪没有打中。
“追上去!”安德烈沉声喊道,他的嘴唇紧抿着,双眼却死死地盯着一处地方,他的猎枪始终端在手里,穿着猎靴的脚跑得很快,他不时地弯腰又跳跃,表现出了和他外表极其不相符的灵活。
“砰——”又一声猎枪响起,依然没有打中猎物,子弹却在飞溅的时候擦伤了对方的后退,让它的行动慢了下来。
狼被激怒了,它不再逃跑,直接露出尖牙,冲着男人一脸怒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安德烈停了下来,他的手指一直维持着扣动扳机的动作,他的脚步轻盈,这会儿行走的距离几乎是在原地磨蹭。
男人蓝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匹老狼,是的,一匹老狼。毛色油亮光滑,金色的眼睛里藏着机敏和狡黠,它看着人类的时候,分明是认识他们的,它认得他们的一切,好像从他们两腿站立的外表中瞧见了那同样的,具有征服*的灵魂。
这是一诚量,不是人与狼,而是强者和强者的较量。
安德烈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大脑却分泌了更多兴奋的激素,如果不是现实不允许,他几乎会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他十一岁时猎到的第一匹狼,那种兴奋和恐惧占领了他的身体。他渴望重新找回那种感觉,渴望重新开始。所以,他缓慢地扣动了扳机。
“砰——”
“又一声枪响,是伯伯那边的吗?”尼古拉拉住了马匹的缰绳,他们已经打了很多别的猎物,狼也有,但都是一些年轻的,甚至还有一窝幼狼。
“不知道。”伊波利特抬眼望着那片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那里的路况不太好,太狭窄了,所以他们并未进去。
“算了,不管是谁的,反正我们已经猎到了这么多东西!”尼古拉高兴的笑了起来,右手拍了拍皮质袋子,他坚信有了这些他们会赢的。
伊波利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他并不在乎输赢,能够这样愉快的打猎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儿了。
“回去吧!”尼古拉招呼着,两个人带着猎狗还有一大堆猎物回到吃午餐的地方。
远远的就瞧见伯伯他们的马匹,看起来他们是第一个到达的。尼古拉勒住缰绳,两个人翻身下马,将猎物拿去给伯伯看。
“干得不错啊,酗子们,还有一窝小狼呢!”伯伯用他的大手提着一只小狼放在半空中打量。
“它们真可爱,让我抱抱好吗?”娜塔莎跑到伯伯身边要求道。
“这可不是蟹,再小的狼崽子还是狼,你要是抱它,非咬你一口不可,咬得鲜血淋漓的。”
“您就哄我吧,您抱着都没事儿!”娜塔莎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巴,尼古拉走过去拧了拧她的面颊说:“伯伯没有哄你,这小狼崽可凶着呢。”
“那,那好吧。”既然尼古拉都这样说,娜塔莎就只能放弃了。
“我本来以为是我们组赢了。”彼佳有些遗憾的说着,他原先刚回来的时候还特别高兴特别自豪呢,但看到尼古拉他们的猎物后,又失望了。
“等你再过个几年,冠军就是你的了,我的小男孩儿。”阿尼西亚走过去吻了吻男孩儿的面颊,后者看上去有些脸红,大家都被彼佳的样子逗笑了。
“皮埃尔·基利洛维奇他们呢?”娜塔莎问道。
“应该要回来了吧。”尼古拉说着,没过多久,从林子那边就有马匹过来了。
海伦把视线从小狼们身上移开,她看到高大的棕色马匹越来越近了,前面带头的是一些猎犬,她听着这响动,仿佛感觉到了千军万马一样。
“来了!”
娜塔莎喊了一声,大家的视线都放在这两个迟归的人身上。
海伦抬起右手,挡住那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她的眼前出现的先是一抹深沉的藏蓝色,然后才是男人的黑发,那些钮扣在闪闪发亮,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男人双眼的瞳色,好像正在发光的宝石一样。
他翻身下马,深色的裤子勾勒出大腿上紧绷的肌肉,黑色的长筒皮靴紧紧的包裹着小腿,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和皮埃尔一起朝着大家走来,直到这时儿,海伦才注意到他脸颊上的血痕。
“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