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没等来阿青成功的消息,却等来了来自胜玉公主的礼物。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箱子,做工精致,颜色却是血液干涸之后的暗红,凑近了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箱子附带着一个青色的锦囊,锦囊中装着一束头发。

意识到头发是谁的,以及箱子里可能装着的东西,范蠡的脸白了。

阿青的任务失败了。

勾践咬着牙齿,是愤怒和怨恨,也是一种比之前更深的恐惧感,对夫差以及胜玉兄妹的恐惧。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缓缓地打开了箱子,然而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勾践和范蠡都呆住了——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只是一块石头,还有一封写在白布上的书信,以及一只瓶子。

对方故弄玄虚,不过是为了嘲弄他而已。

范蠡悄悄地松了口气,而勾践死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神色阴郁的沉默了许久,才展开书信看了起来。

和这份礼物的“委婉”相比,胜玉公主这封信的内容就直白多了,她给了勾践两个选择:要么喝了瓶子里的毒药,要么她亡了越国,亲自动手杀了勾践,以及所有和他有关的王室。

谁也不会怀疑吴国有这个能力吞并越国,而胜玉公主既然说出了要杀他的话,那么无论他躲到什么地方,无论他让多少人来保护自己也抵挡不了胜玉公主的剑。

勾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中,他似乎已经穷途末路,在这场和吴国、和夫差兄妹的对弈中输了个彻彻底底,要么做亡国之君,被越国百姓、被后人憎恶,要么他一人死,保住越国。

他不甘心啊。

然而真正促使他做出决定的却是范蠡的出走,一直辅佐着他,认为他有能力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代霸主的范蠡就这么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的离开了。

连范蠡也放弃了他,放弃了越国,勾践不由得心灰意冷,当他安排好身后事宜,带着不甘和绝望饮下了那瓶毒酒,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至少陷入黑暗之前勾践是这么认为的,他对自己的死亡深信不疑,所以可想而知,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活着的时候有多不可思议,多么的惊讶了。

对有些人而言,只要活着就是一切,只要活着就是幸运,不过对勾践来说可不是这样的。

他成了一个普通百姓,被安排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以及让他能够养活自己的差事……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不是他变成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是他的新身份,竟然是吴国人。

他不能离开吴国,周围有人监视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胜玉公主派来的人。

若这就是胜玉公主对他的报复,折磨他的手段,那么勾践只能说,她成功了。

“已经认命了吗?”孙小沫坐在桌案后,打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书看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找到范蠡了吗?”

大良子垂着头:“找到了,他和越女阿青在一起,公主,要属下把他们抓回来吗?”

孙小沫摇了摇头:“不用了,你退下吧,大良子,以后勾践的情况也不必再向我汇报了,继续召集天下名医,一找到可信的医生马上带来给我。”

“是。”

大良子走后,孙小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放下沉甸甸的竹简,乘坐着步撵来到了夫差的寝宫。

快一个月了,夫差仍然没有醒来,生命迹象一天一天的减弱,连孙小沫也束手无策。

而自从夫差昏迷不醒,西施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更糟糕的是她被阿青剑气所伤从而引发的心疾始终难以痊愈,这会对她日后的生产带来很大的危险。

凡人的办法救不了他们两个,神仙的办法能。

只要孙小沫到任何一个神庙表明身份,她都能联络到神界,治好夫差和西施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就像历劫的化身和本体之间的感应被切断的缘由一样,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孙小沫的“越界”,一旦她开始计划与神界的故友联系,就会有一连串的不幸发生在她身边的人身上,从轻微到严重,孙小沫无法阻止,唯有放弃。

此后风平浪静,除了夫差持续昏迷着,一天天的走向死亡。

四个月后,西施诞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然而同一天,夫差停止了呼吸,两天之后西施清醒过来,知道了夫差的事情,她的反应超乎寻常的平静,当天晚上,她心疾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连续疼了一刻钟之后,与世长辞。

夫差死去的第九天,西施死去的第七天,两人的尸体仍然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尸身柔软不腐,孙小沫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但在这样一个传说与神话,凡人和鬼神共存的时代,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百姓都不会觉得稀奇。

孙小沫考虑过后,找了两块经久不化的寒冰把两人的尸身封了进去,连同承影一起放入了陵墓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不想把夫差和西施的尸体钉死在黑漆漆的棺木中,如果夫差活着,一定更喜欢视野更加明亮的冰块……或许冷了一点。

之后在伍子胥的帮助下,孙小沫正式登上王位,成了众多诸侯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王。

她继承了夫差的遗志,在位的三十年吴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卷入过一场战争,而诸侯国没有敢犯吴国者,吴国成为了春秋时期真正意义的霸主,而在日后的历史长河中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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