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虽然你跟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每当看到你笑,哪怕只有一瞬间,我总是会想起特瑞。”
吉安娜听说过这个女孩——她的全名是特蕾莎?福克斯顿,人们常叫她特瑞。她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一位家眷的女儿。为了帮助萨尔出逃,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兽人向来用歌谣记录历史:洛卡蒙用来记录家族史,洛克特拉用来记录战争,而洛克韦德诺德则用来记录英雄的一生。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类拥有一首自己的洛克韦德诺德,那就是特瑞。
吉安娜微微低着头说道:“很荣幸你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我打算派洛雷娜上校到北哨堡调查此事。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萨尔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女人,人类的做法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吉安娜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她握紧魔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不平等是吗?”
“当然不是。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萨尔不等吉安娜开口就马上说道,“他们生来就不平等——就像昆虫和花朵的差别一样大。男人和女人的存在意义完全不同。”
吉安娜很高兴萨尔这么说。这样她就可以把安东尼达斯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女孩子,一心只想当个大法师的弟子。可是安东尼达斯对她说:“如果女人的天性适合当法师的话,那么狗也可以唱咏叹调了。”
像那时候一样,吉安娜说道:“正因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天性,所以我们才是人而不是动物,别忘了,有些人甚至认为兽人天生就是奴隶。” 吉安娜摇摇头。“当然,有很多人跟你的看法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要想获得和男人一样的地位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信任洛雷娜,因为她懂得这个道理。”
萨尔听到这句话把脖子往后一仰,开心地笑了:“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让我明白自己对人类的了解还是非常不够,尽管我是被人类养大的。”
“你的这些想法就是把你养大的那些人造成的。”
萨尔点点头:“有道理。等你的女上校调查完,我们再谈谈。”他走到飞船的绳梯旁。
“萨尔。”他转过头看看吉安娜,她递给他一个鼓励的表情,“我们不能让联盟失败。”
他又点点头:“好的,不会的。”说完他就爬上绳梯。
吉安娜独自念起了咒语,这是只有法师才懂的语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山冈,飞船,萨尔还有剃刀岭都围着她旋转了起来,她的胃仿佛要从鼻子里被吸走了。周围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转眼间,合并成她最熟悉的房间——议事厅。议事厅位于塞拉摩最高建筑——一座大城堡的内部。
这里是吉安娜处理国事的地方。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只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卷轴。相比起来,吉安娜不怎么喜欢去王位室。她觉得那是个华而不实的地方。哪怕是每周几次接见部下她也只是在那把令人难堪的大椅子前面踱来踱去,几乎从不坐在上面——她尽量避免使用这个房间。对她来说,议事厅就像是她曾经学习的地方。在安东尼达斯的书房里到处也堆着乱七八糟的卷轴,桌子从没人来清理。吉安娜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家。
还有一样东西也是王位室没有而议事厅有的,那就是有一扇可以欣赏风景的窗户。吉安娜知道如果在议事厅里她也能随时从窗户里看到塞拉摩的全貌,那她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因为她会时不时地分心,一会儿为塞拉摩平地而起的建筑惊奇不已,一会儿为自己担负的责任忧心忡忡。
传送术是一种高强度的魔法,非常费神。虽然吉安娜受过的训练能让她在施法后马上进入作战状态,但是她却不愿这样做。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她的管家:“德菲!”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大门里走了进来。议事厅一共三张门。其中有两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就是德菲刚刚走进来的那张门和通向大厅和女王卧室的门。第三张门是一个秘密通道,只在紧急撤离时才会使用。而且只有六个人知道这张门的位置,其中有五个是造门的工匠。
德菲透过她的眼镜看着吉安娜:“别喊了,我就坐在门外,和平时一样。跟那个兽人的会谈进行得怎么样?”
吉安娜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名字叫萨尔。”
德菲挥了挥手臂,这个动作差点让这个脆弱的女人失去了平衡。她的眼镜也从鼻梁上掉了下来,和脖子上的挂绳一起荡了起来。
“我知道。但是他这个名字也太蠢了。我的意思是,兽人不是都叫地狱咆哮,毁灭之锤,德雷克塔恩还有伯克斯吗?反正都差不多。可是他却取了这样的名字,萨尔?他还真把自己想得挺高贵的。”
吉安娜不想对此做出解释,因为她已经试过好几百次了。她说道:“是德雷克塔尔,不是德雷克塔恩。”
“都差不多,”德菲把眼睛重新放到鼻梁上,“兽人就该叫这些名字,而不是萨尔。不说这个了。情况怎么样?”
“我们有麻烦了。去把克里斯托夫叫来,然后派人去通知洛雷娜上校,让她带一队人去北哨堡调查下,再来向我汇报。” 吉安娜坐到了桌子旁,试着从堆在上面的卷轴里找到她需要的海运资料。
“又是洛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