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向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何事慌慌张张?”
辟跪道,“先生,风病了。”
风是拉车的骏马,自小叔向宠养在身边。
听言,他一怔,顾不了吃食,急急朝后院而去,辛夷跟在其后。
后院马棚,马儿明显精神不济,耷拉着脑袋,半跪于地,叔向问辟,“怎么回事?”
辟泣道,“今日一早便这样了,风怎么也不肯进食。”
“辛夷,去请马医来。”
辛夷应了个诺,遽退了出去,她来到门口,却悄悄回顾一眼,吐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一柱香的时间,她带着马医回来,瞧着店外停着一辆豪华的车,有些眼熟,辟迎了出来,“你可算回来了……”
辛夷打断他的话,“谁来了?”
“周子。”辟开口道,领着马医匆匆进了后院,辛夷却是愣了片刻。
她心中一喜,有几分期盼,又带着几分犹豫,她来到前院,然而,屋外站着一个武士,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目光冷峻,他身上穿的是灰色短褐,腰上配着一把青铜长剑,双臂抱胸的站在门口。
辛夷顿了顿,然后提裙上前,却被他伸手挡住,“什么人?”
辛夷道,“我是先生的婢女。”
武士瞟了她一眼,“我家主子正与你家先生谈话,闲人免进。”*的语气,就如他此时的表情。
闲人?她怎么成了闲人?辛夷微怒,不过也深知这些贵人们的习惯,于是她耐住性子,侯在门边与武士相对而望。
武士却收回眼神,假寐不理。
这时,屋内有轻笑声传来,辛夷竖起耳朵。
“先生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多谢先生赐教。”
“周子无须客气,周子年少,能有此番见识,倒让鄙人汗颜了。”
“先生,我还有一凝问……”
后面的声音越发低沉,辛夷听不清楚,不得不移动脚步,耳朵贴近了门框。
“咄,你这婢子好生无理。”
辛夷一惊,抬头迎上武士的怒眼。
辛夷自知失礼,脸色微红,她不敢辩解,退开了数步,安静的侯着,低头垂眸。
她心里有些失望,孙周与珲一般大,听其声音并不似珲那般清澈,若不是知道此人,任谁都不敢相信,他还是未及冠的少年。
想到珲,辛夷心中一痛,恍惚间回到两年前那个夜晚,珲在大火中挣扎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环佩轻响,门从内被拉开。
“先生请留步。”
“周子请。”
辛夷抬起双眸,迅速打量几个陌生的面孔,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位身着华服的少年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素色儒服,峨冠博带,环佩整齐,风姿特秀。
辛夷耳边响起了阿母说过的话,“孙周与珲有几分相似,都继承了他们母亲的美貌。”
孙周的母亲与珲的母亲是同胞姐妹,辛夷突然拥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紧接着又是一阵心酸。
珲,若还活着,便也这般大了,也会这样清雅高华,风度翩翩吗?
阿母说得没错,他们果真相似,眉宇之间是如此熟悉。
“辛夷,送周子。”叔向的声音响起,而她还未回神。
“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