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真要包机,真是一件极为琐碎的事情,甭说你有五万元钱在手里,没有关系和门路,五十万砸手里,都包不到一家飞机。根据当时的民航条例,包机的意思就是等同于把一家航班的飞机机票都买了下来,这就算是包机了,所以,就光要单单的为你单独开辟一条线路,很难,再加上这段储非名义上给你五万元钱,让你放手去干,但所有事情的进程你都得向他汇报,工作进度跟不上,他要怪你,这事情有点眉目了,他会因为这个那个原因而表现出不满,再加上这10月8日期限,对于我和张氏兄弟来说,再不团结,各自为营的话,那真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在在金钱诱惑的面前,我和张氏兄弟还是非常“齐心”的,大家各自分工,最后找到了一家愿意承担包机任务的武汉航空。
具体怎么包下来的,个中缘由就不说了,最后就武汉航空和南方航空跟我们达成了包机意向。我和张氏兄弟连忙向段储非汇报,段储非问我们,这两家航空公司的包机航线是怎样的?南方航空说是有上海直达甘肃的航线,这是一条非常理想的线路。而武汉航空要差一点,只有甘肃到陕西的航线,在我们的理解中,这南方航空因为上海直达甘肃,会非常的方便,目的地本来就是甘肃嘛,我们上海出发。武汉航空从甘肃兰州出发,对于我们的行程,几乎没有太大的意义!但不知道段储非是怎么想的,一口咬定就要武汉航空的线路。事后我和张氏兄弟才知道,其实段储非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那十名台湾乘客已经在甘肃集合了。所以才会选择武汉航空的那条线路。事后再想想,段储非这么做,也是有掩人耳目的作用,上海直接包机去甘肃,那行程过早的暴露在世人的面前,不利于这“秘密探宝”工作的行进!也不想想:92年上海包机去甘肃,肯定有大量媒体会跟风报道!而在兰州出发的话,其媒体舆论的力度远比上海的要小的多,目的地的线路也更能混淆视听。
10月4日,我们就早早的登上了北去的列车,92年的火车车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够想象的,到达兰州,已然是10月6日的晚上。姆博塞夫和段储非这两人显然是对新鲜的环境表现出无限的畅意,而我和张氏兄弟三人由于没有买到卧铺票,这一路的颠簸差点让我们直接去阎王爷报道。我还曾经在这一路上愤愤不平,抱怨着段储非他们能享受软席的待遇,张氏兄弟不以为奇的讽刺道:“谁让你是中国大陆人呢?”也对,对于刚刚国门打开的中国而言,似乎“崇洋媚外”是那个年代国人的心态。不是有句俗话嘛: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就拿火车坐席而言,姆博塞夫和段储非他们就能凭借他们的护照得到软席的待遇,而我们,如果买不到卧铺的话,只能在硬座上颠簸到兰州。
来到兰州,一股特有的牛肉味道扑面而来,我和张氏兄弟虽然倒腾过很多前往兰州的火车票,但就兰州而言,我三人还是头一次来,先期到达的十名台湾人已经在下榻酒店“恭候”着段储非的到来,直到这个时候,我和张氏兄弟才发现,这段储非仅仅是这批台湾人中的一名联络员,位不高、权不重。完全听命一台湾女子的“教诲”,而作为唯一一名西方人,姆博塞夫更像是一名前来旅游的客人,台湾人跟其交流的言语我和张氏兄弟虽然听不懂,但从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上不难判断出,都是一种社交礼仪式的嘘寒问暖,并不是十分的走心。从我个人感觉而言,这姆博塞夫更愿意跟我们这些中国大陆人交朋友,但苦于语言不通,只能无奈作罢!
按照计划,我和张氏兄弟先要联系兰州机场的武航负责人王佐权。王佐权这人说好听一点比较小心谨慎,说难听一点就是比较多疑,当初我和张氏兄弟找到了武航的负责人,最终把线路确定在兰州机场的时候,这王佐权就一直犯嘀咕,好在武航的高层通过行政手段要求王佐权配合执行,但这并不代表王佐权就没有任何的“警惕之心”。当我和张氏兄弟在兰州见到了王佐权的时候,为防止他再次“多疑多问”,还特地带上了五百元的红包。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堵住他的“嘴”,收下红包的他满脸堆笑的问道:“三位兄台,恕小弟有一事不明。那个叫段储非的台湾人为何不跟着大部队直接在兰州汇合呢?非要跟着你们一起北上?”
“很简单,因为再没有联系到你们之前,我们不是不知道会在兰州起飞嘛!王主任,当初我们中意的是南航,最后还是我们的段总力排众议,选择了你们的武航。”我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王佐权一边点着头,表现出非常理解的同时,另一边有疑问道:“你们说这么一帮子台湾人是什么关系呢?他们来大陆,也应该去北京、上海这些地儿去看看呀,为何......”
“哎......王主任,这个你就多虑了。他们台湾人来大陆,可以旅游游玩也可以投资发展,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想必王主任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熟悉吧?!”张氏兄弟毕竟是黄牛出生,能说会道,将“改革开放”的高帽子往王佐权的头上一扣,王佐权也真的不能说什么了!可即便如此,王佐权还是小心翼翼的拿过所有的证件,说明天登机的时候一并交付。
10月7日,段储非找到我和张氏兄弟,给了我三人一张清单,说是探宝有用,让我们根据清单上明细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