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祁道,“你去只怕危险,朕另外派人去查。”
思归失笑,“查这些事情是我武毅营的职责所在,陛下准备把它另派给谁?”
苻祁用他那双美如星辰,难描难画的眼睛很烦恼地看了思归一眼,“那也不用你自己去涉险,派你手下的人去!”
思归耐下心来,走近两步低下头,自然而然地柔和了语气劝慰道,“陛下放心,臣一定谨慎行事,百夷会派到鑫赫大王子亲自去做的只怕是一件重大事情,不可轻忽,臣还是自己去一趟的好。”
思归虽然个小,但这时她站着苻祁坐着,离近了居高临下垂眼盯着苻祁,脸上神色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苻祁与她眼神一对,心中立时砰砰大跳了两下,连忙侧开头,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声音有些低沉,“你凑这么近干嘛,那边不是有椅子,坐下说话。”
思归也被陛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惑人风情搞得很无语,默默坐过去,心里慨叹妖孽啊!简直男女通吃,长这样太犯规了!!!
…………
晚间,御史中丞宋正言又进宫求见。他斟酌了一天,觉得即便苻祁九成会不爱听,但他为人臣子,还是应该尽责来提醒苻祁一下。
见了陛下后也不啰嗦,直接就道,“陛下日间太袒护莫提督了。”
苻祁叹道,“她随鑫赫王子去项郡定然有危险,难道朕看着不管么?”
宋正言拿出当年给陛下当老师时的循循善诱之态道,“皇上,您这话说得可没道理了。常言道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莫提督他身为朝廷命官,领着朝廷的俸禄自然就应担当起这些职责,哪有怕危险便不干的道理。难道怕有危险当将军的就能不上疆场杀敌了不成!若是如此朝廷高官厚禄的养着这些臣子们何用?”
此时跟前只有宋正言一人,苻祁说话便随意些,答道,“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莫提督与旁人不同。”
宋正言摇头,“臣知道陛下现在正喜欢着他,但是这些宠爱和政事还是应当分开才行,您要实在舍不得不如干脆将他放进宫,随便设个名目,哪怕您用宠妃的规格安置他呢,既不影响政事,他也悠闲舒服了不是。”
苻祁摇头,“不行!!”蜜桃才不答应呢,敢硬来就要死给朕看,朕怎么舍得!
======
思归陪同鑫赫大王子去项郡已经是势在必行之事,第二日朝上苻祁竟然将兵部侍郎葛俊卿派给她同行,理由便是葛侍郎早年曾去南疆游历,懂得几句百夷的方言,陪同一起款待鑫赫大王子一行会方便些。
葛俊卿精明干练,办事稳妥,有他帮手思归自然是没意见。
为着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思归几乎带同了半个武毅营的兵士随行。
启程之后,鑫赫大王子一看她这浩浩荡荡的声势就笑了,“莫提督当真威风,不过是陪同本王去项郡游玩一番就要摆出如此声势浩大的阵势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带队伍打仗去呢。”一挑大拇指,“厉害!威风!不愧是莫提督,果然干什么都大手笔!”
思归不理他的奚落,淡然道,“兄弟就喜欢人多,一来安全,二来热闹。我这些手下中有不少身手不错的,大王子不是酷爱比武,可以一天一个换着和他们比试。”
鑫赫大王子傲然,“当本王什么呢,一群虾兵蟹将本王才懒得搭理!本王倒是希望闲暇时能再和莫提督过过招。”
思归也傲然,“本官一般不和已经败在我手下的人再比试,免得有胜之不武之嫌。”
这下鑫赫大王子的嘴差点咧到了耳根,气得脸都红了,忽然转头去问葛俊卿,“你们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就是讲有人不嫌自己脸皮厚,还要再往上贴东西的?”
葛俊卿道,“大殿下可是想说往自己脸上贴金?”
鑫赫大王子重重一点头,“不错!”对思归恨恨道,“你就自己往脸上贴金吧!”
思归微笑,“多谢大殿下夸奖,金乃贵重之物,贴在脸上十分光彩,这句俗语的真正意思是自己让自己变得很风光之意,与下官打败大殿下赢得众人夸赞之事正好吻合。”
鑫赫大王子一愣,看思归笑得如此自然,不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给脸上贴金’这句话的意思,反倒是夸奖了他。
最后还是葛俊卿道,“莫提督说笑呢,大殿下别介意。”
鑫赫大王子气得‘嘿’一声,使劲横了思归一眼,催马先走,不搭理她了。
项郡是大擎的富庶之地,山明水净,土地肥沃,民间富庶。鑫赫大王子到项郡,主要是为了欣赏此处的水乡风光并拜祭陆茗山七贤遗迹。
陵丰是项郡最繁华一处市镇,思归与鑫赫大王子到了陵城之后便打算在此休整几天,让鑫赫大王子在城中四处观光赏玩一番,然后再往陆茗山去。
因鑫赫大王子要观赏民风,私下游览,所以一行人没有去住当地官府的驿站,而是在陵丰城中最大一间酒楼投宿下来。
思归的人手一半交给葛俊卿先去陆茗山查探虚实,一半换了便装,好似鱼入大海一般,倏忽间混迹进了陵丰城的街巷之中便都不见了。
鑫赫大王子十分稀罕,觉得思归手下的人马实在是灵干无比。思归不以为然,她的人手就是干这个的,要是到哪里都惹眼无比还怎么做那些私下纠察缉拿之事。
不过对鑫赫大王子没必要解释这么多,只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