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赫大王子毕竟见多识广,阅历颇丰,只那一晚震惊太过,有些失态,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也的确是如思归所说,没再提起莫提督是女人的事情。
接下来的数日里,思归与鑫赫大殿下一起大大方方,谁也没有因那一晚的脱衣互看事件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莫提督照样能够日日皮笑肉不笑地周密敷衍鑫赫大王子;鑫赫也照样能够没事就言语挑衅,找找莫提督麻烦,只不过有时动作间会有点隐隐的殷勤之意,也再不提要和思归重新比武这件事。
鑫赫大王子此次游历虽自称不欲惊扰地方官府款待,但项郡的郡守也不能假装不知提督大人陪着夷族王子到了项郡这件事。尤其是莫提督的大驾到了,他是万万不敢轻慢的。
思归虽是京官,但在地方上很有威慑力,口碑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反正就是挺吓人的。这主要归功于她武毅营总是在做一些缉拿纠察之事,不但清肃了多处地方上滋事动/乱,还曾手段狠辣地查办了不少朝廷要员之故。
所以众地方官员都以为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莫提督,否则他一个不喜,查到了自己头上可要如何是好,谁也不敢说自己保证身家清白,一点把柄错处都没有。
所以项郡吴太守在他们到达陵丰城的第三日上,就在自家府中设盛宴款待了百夷大王子与莫提督一行。
吴太守四十余岁,白胖富态却十分好酒,连带他的下属官员们也都酒量不错。一个个轮着上来给莫提督敬酒,恭维话连篇累牍,不绝于耳。
思归出门在外,不能由着性子乱喝,怎奈项郡的诸官员从太守往下都十分热情,不停劝酒,一个没留意就已经喝了十来杯下去,觉得这酒甚是醇厚,颇有后劲,头有些微微的晕起来,再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武官又举着酒杯上前,便微一皱眉,想要找理由推辞,身旁忽然伸过一只大手,一把将酒杯接了过去,“莫提督不胜酒力,这杯我替他喝了。”
回头只见鑫赫大王子豪爽仰脖,已然将酒灌了下去,喝完后朝她一点头,笑道,“吴太守的手下都十分热情,酒量甚豪,有些我们百夷的民风,客人来了就要不醉不归,本王甚是喜欢。”
他这样一说,项郡在座的官员就注意起来,不再流水般敬酒,否则不小心将莫提督灌醉了只怕也是个得罪人的事儿。
思归只得向鑫赫大王子勾勾嘴角,谢了一声。
待到晚间回去客栈,鑫赫又亲自送了块光滑洁白的醒酒石来,“我若是送醒酒汤只怕你也不会吃,这石头总下不进毒去,你先让人用热水烫干净了再含一会儿,能够醒酒。”
他态度客气,思归便收下来,待鑫赫大王子走后对顺平道,“本官怎么觉得他虽然挺客气,但是那眼神火辣辣的,看得人怪不舒服。其实我害了他两名爱妾,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仇怨都已经结下了,很没必要再做此等没事示好的表面功夫。”
顺平木着脸道,“也许鑫赫殿下觉得要是能把您弄到手也抵得过他那两个爱妾了。”
思归没有小姑娘的心态,别人便是殷勤讨好也骗不到她,心知这里面必然另有因由,怕是鑫赫私底下要有大动作了,所以才会反常示好,想起混淆视听的蒙蔽之效。
对顺平的言论只嗤一声,很不以为然,随口道,“鑫赫大王子便是忽然莫名其妙地仰慕了本提督那也得老实等着,虽然本官对他们没有兴趣,但做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前面还有个毓王呢,就算本官哪天撞到了头,忽然想挑个男人了,那他也该排在毓王后面才是。”
顺平望天,心道,“我的大人诶,您这什么记性啊!怎么能把最重要的陛下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