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风懂得一点夷文,从顺平带回来那通照猫画虎的书信上看出百夷人和珉王,蜀王私下里有一笔大交易,若是达成了,必将会对大擎朝廷十分不利。
因此思归将她的人手大部分交与方凯风与王副将统领,让他们一同带人赶去拦截珉王,蜀王要交付给百夷人的武器辎重。
鑫赫大王子的随行侍从有二十余人,思归便给自己身边留下四十名兵士,心想真翻脸时两个打他一个也是稳操胜券。
谁知鑫赫大王子在陆茗山上设下了伏兵,而葛俊卿将此消息瞒下未报不说,还与百夷人沆瀣一气,将早先思归派来陆茗山助他探查虚实的武毅营兵士全部留在了山下。
双方一争斗,思归立时就陷入了一个左支右绌的狼狈境地。
带着人且打且退,下山的路被百夷武士封住,他们只能往山上退,混战中已经无暇循着正路走游人上山的路径,等到退出了留有先古七贤遗迹的那片葱翠竹林之后,思归身边护卫就折损了一半,只剩下十余个了。
幸而鑫赫大王子心里打着其它主意,不想真伤到她,不但不想伤到,反而有些怕得罪人得罪太狠的情绪,因此百夷武士的攻势不是最为凌厉,他们才能撑到这会儿。
顺平这二年在武毅营中功夫练得不错,已然从一个浓眉大眼的憨厚小厮长成了一名身强力壮的少年,忠心耿耿的带着剩余下来的十几名护卫散成一个小小的扇形,横刀护在思归身前,叫道,“大人,你先走!”
鑫赫大王子有些不耐烦了,高声叫道,“莫提督,本王耐心有限,劝你莫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抗争,免得伤了咱们之间的情谊!放下兵刃乖乖跟我走吧,你放心,到了南疆之后本王必然不会亏待你就是!”
思归紧张四望,观察地形,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往那边逃更合适!只得与他拖延时间,也高声道,“大殿下此话说得太没有诚意,你光说不会亏待本官,但到底是怎么个不亏待法却又不肯名言,这是什么意思?本官现在大擎朝中官居中常侍兼武毅营提督,可不是你百夷随便给个封赏就能打发的!”
鑫赫一愣,心道我说不会亏待你意思是说你被我俘获后本王也不把你当阶下囚,不但不当阶下囚,还打算大大的优待,娶了你日日恩/爱,可不是说我百夷想要挖大擎的墙角,准备高官厚禄把你请回去做官!
不过当此人还没有到手之际,态度总要婉转点,于是答道,“那不一样,莫提督来百夷后只管跟着本王就是,只要你乖乖的,好好伺候,别让我失望,且我父王也不反对的话,日后本王立你做正————正————,反正就是正的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那个位置在百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强过了你的提督之职吧。”
百夷人对万蛊噬心的誓言还是很看重的,鑫赫大王子既然立过誓不会把思归的隐秘说出去,就轻易不愿去触这个霉头,所以一段话说得还算隐晦。
就这思归还是不乐意了,怒道,“大殿下怎么如此胡言乱语!忘记了你立下的毒誓不成!”
鑫赫有点委屈,“我这不是没说出来嘛!他们又听不懂!”
一旁众人不知内情的确是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顺平与葛俊卿知道其中端倪,便一起听出了鑫赫大王子的弦外之音!
顺平差点想回头告诉思归:看!我说的没错吧!大人您上次还一副懒得多搭理我的样子!
葛俊卿则是眼神暗沉下来,手里的兵刃不着痕迹的转了个小小的角度。
正闹着,下面山路上忽然传来阵阵骚/动打斗之声,仿佛是又有大批人从下面攻打了上来,声音迅速响起,越来越近,守在下面的百夷武士翻翻滚滚的往竹林这边败退。
亏得这里有七贤遗迹,因此被后人代代修葺扩建,竹林外并非狭窄山道,而是块平整的空地,以供来瞻仰之人设坛祭奠之用,否则这么多人忽然挤上来,旁边就是峻岭悬崖,后果不堪设想。
鑫赫大王子怒喝,“怎么回事!!”
有一个爽朗洪亮的声音咄咄逼人地答道,“这话该我们问吧!我大擎朝对鑫赫殿下一直客客气气,礼数周到,你却在这个荒僻险峻处忽然向莫提督发难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人正是苻祁的御前侍卫统领廖勇。
他率领的御前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加之人数众多,一通猛攻,转眼间就到了跟前,将百十名百夷武士并鑫赫大王子一起逼到了竹林的边上,一起险伶伶地立在了峭壁旁。
众侍卫在前面排成数排,摆好阵势后两边分开,后面稳步走上来一个华服玉带,满身贵气,偏又风姿俊美若仙的高个男子。
思归和鑫赫一起瞪大眼睛。
一个万分诧异:陛下怎么忽然来了!!!
一个则暗暗心惊:这怎么可能!大擎的皇帝陛下怎会为了个提督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亲自离京赶来了项郡!?
鑫赫在京城时明明听毓王说过,他的这位皇兄与他一样,都只喜欢小太监,对女人没甚兴趣,搞得后宫里没什么像样女子,几乎都有点寒碜。位高权重者喜欢玩女人或是喜欢玩太监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几乎可以说无伤大雅,当时毓王是随口一说,鑫赫想来毓王也没必要特意骗他。因此在发现了思归的真实身份后,便以为京城中那些关于莫提督是陛下入幕之宾,颇得苻祁宠爱的谣言纯属夸张,谁知竟是真的。
如此看来,莫提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