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不常见的晚餐,长长的餐桌两头,一面是宋校与凯茵,一面是蒋繁碧与魏苡芝,魏国林去了哪里没有人问。
用餐其间不谈琐事,气氛偶尔会古怪,也偶尔因为宋校与凯茵的小声交谈稍稍柔和一些,蒋繁碧吃的少,每当她抬头看向自己儿子和儿媳时,心中的疼痛都是莫名加剧的。
晚餐耗时一小时左右,除了宋校偶尔帮凯茵夹菜,和凯茵说话,其余的时间没有声音,用餐后云姨又上了水果,宋校原本想退席的,但问了一下太太的意见植。
“想吃吗?”
蒋繁碧注重保养,水果自是一年四季都吃,用的比饭菜还多,凯茵也爱,况且水果拼盘做的非常好看,颜色鲜艳,她朝宋校点了点头。
宋校笑了,打消了退席的想法:“那就吃吧。”
于是,三个女人又坐在餐桌上用起了水果,宋校除了西瓜不吃其余的种类,陪着太太的时候他很下意识的摸出了香烟,要点的时候发现凯茵正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俊不禁,搁下香烟对太太说:“偶尔会忘记。”
凯茵含着笑意白了他一眼,又低头用起水果来。
对面的蒋繁碧待他们夫妻说好话才敢开口,眼睛是巡回在宋校与凯茵脸庞上的:“这是打算要孩子了?堕”
宋校垂着睫毛的,于是凯茵抬起头回答蒋繁碧:“嗯,准备要了。”
“好事,校校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他喜欢女孩。”凯茵难为情的挠了挠额。
“女孩像爸爸,长的肯定漂亮,校校长的很漂亮。”
凯茵默默封住了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一直不说话的宋校,在这时候反倒朝蒋繁碧看了一眼:“凯茵漂亮。”
宋校这样说,蒋繁碧自然附和:“对,凯茵也漂亮,你两的孩子不管像谁都好看。”
今日来,短短一两个小时,却能感觉出蒋繁碧对宋校处处妥协的卑微态度,她是他的母亲啊,如果不是对这个儿子心存一份愧疚,何至于搞成今天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蒋繁碧的声音略略紧张,还有些胆怯,她是看着宋校笑着说的:“以后住在哪边?”
宋校落在桌面的目光朝她抬起,淡淡一声:“暂时留t市。”
蒋繁碧不便提北京,索性点点头,接下来的话题让她漂亮的五官出现了喜色,可是目光却从宋校脸上移到了凯茵脸上:“以后生孩子了,我可以帮你们带。”
闷头吃水果的凯茵默默一掀眼皮,看见蒋繁碧是对着自己说话的,她尴尬了,也不敢回答什么,因为她说话作不了数,有关蒋繁碧的事还是宋校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可是宋校没有搭理这句话,他拿着碗里的调羹,无心的把玩了几分钟,蒋繁碧自说自话没有人回应,也是有些尴尬的。
又过了五分钟,凯茵用好了水果,宋校才不急不忙的从席间站起来,表情清冷的看着也一并站起来正在牵强微笑的蒋繁碧:“,我有话跟你说。”
蒋繁碧点点头,扭头看着魏苡芝,轻轻扶了一下女儿的肩膀:“苡芝,你陪嫂子。”
“嗯。”魏苡芝很听话,宋校来了连话也不敢多说。
于是,凯茵与魏苡芝站在餐桌边,看着宋校与蒋繁碧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没过多久,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书房在楼上,他们上楼,宋校在前,蒋繁碧抬头看着儿子高高瘦瘦的背影时,心真是痛。
儿子14岁抛弃他时她没有这般疼过,现在是真的难受了。
转眼进了书房,宋校拉了张椅子坐在房中,窗外漆黑的夜月蔓延着这间清冷的房,没有点灯,当蒋繁碧要去墙壁触摸开关时宋校阻止了。
“就这样说吧。”
他淡淡抛下一句,落在房中垂着清秀白皙的额,始终不太愿意抬眼看她,蒋繁碧知道,包括他不愿意开灯也是如此,不愿意看到她的脸。
蒋繁碧拉了一张椅子与宋校面前坐着,短暂沉默后宋校开的口,他态度坚决:“跟魏国林离婚,我把相关财产转给你。”
那窗外的浓深夜色让蒋繁碧此时的悲痛有些狰狞,她好不容易死死咬住下唇,才迫使自己没有痛哭出声。
良久,她悲切凄惘的对宋校说道:“你结婚那天我看了电视,你爸爸和那个女人坐在堂上,你和你老婆给他们敬茶,你喊她妈妈,校校……”蒋繁碧泪崩,闭上了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我如今才知道,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儿子被自己亲手送给了别人是何种感觉。”
承受的太多,宋校已经无动于衷了,他靠着椅背,逆着月光一身朦胧:“自己选择的,是甜是苦都坚持下去。”
人的心总有别人无法窥探的地方,宋校没有料到他已经释怀的18年后正是蒋繁碧真正痛苦的开始。
她竟然扑通一声给自己儿子跪了下来,宋校勃然大怒,嗖的从椅中站起,大声叱责她:“干什么?我欠你什么你要这
样折煞我?”
蒋繁碧跪坐在地,真正的痛苦是哭不出声音:“我从何时开始后悔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承受不了了,校校,我是你妈妈,你是我怀的我生的,你喊那个女人妈妈,我心太痛,太痛……”
宋校冷峻五官上的表情隐隐令人惊讶,他即刻转了身,面朝窗外浓深的夜色,声音漫过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听起来格外空荡:“母子情缘也是缘分,你虽是我妈,但我和你的缘分有限,你和爸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