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简短的一句吩咐已经将有用的讯息透露给了太太,凯茵点头,默默看过蒋繁碧青灰的俏脸,便陪爸爸妈妈往公寓大厅走了,过程中没有说话。
宋校与蒋繁碧矗立在温暖的阳光下,蒋繁碧精致的五官像破碎的玻璃娃娃,日曜下惨惨淡淡。
唐泽在宋校身边,云姨在蒋繁碧身边。
公寓内的电梯发出“叮咚”到站的声音,仿佛与自己对抗的蒋繁碧却在此刻突然回了头,恰好宋守正高大宽厚的身影踏进了电梯,没有与她目光相交。
梯头上的荧光数字从1变作2,电梯上了行,蒋繁碧的心,空了。
“送你回家。”宋校摸出车钥匙,长腿朝奥迪走去。
“她怎么没来?”蒋繁碧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问张婉。
宋校太懂女人的心,也太懂蒋繁碧的心,他在奥迪前转身,流光水滑的一个身影,修长优雅,吐字极清:“小妈意外怀孕,刚做了流产手术,爸没让她来。”
云姨大吃一惊,目光急速移向蒋繁碧。
那个美丽的女人在烈阳下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她的手腕宛如触电般战栗着,浑身一种无法言喻的痉/挛与折磨,然后那样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朝着她的儿子,是从体内嘶吼出来的声音:“宋校,你怎么这么坏……”
宋校无动于衷,像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可他是宋守正与蒋繁碧的儿子,真的是事不关己吗?未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感受。
“你们回去吧,我也不送了,小妈刚动手术,爸爸不放心,可能一小时后就要回京,我要去送。”
一个念头一种结局,宋校也离开了她,与她擦身而过。
接下来是唐泽,但到底他是她的亲人,擦肩时唐泽打一声招呼,仍旧唤她:蒋董,可是蒋繁碧面如死灰。
这些离开她的人将她抛在冰天雪地的10月末里,她的心,被张婉的那个孩子勒出了鲜血。
“我和魏国林已经早就不过夫妻生活了。”蒋繁碧抓住云姨的手腕,双肩终于战栗起来,一颗硕大的眼泪像珍珠一样落在云姨手背:“云姨啊,那是我的男人啊……”
哭声,彻底射入了天空,像云端的一只手摔碎了易碎的水晶瓶。
宋校没有取钥匙开门,他敲门凯茵就出现在眼前。
家中热闹,爷爷奶奶在房中打量,父亲与岳父点烟谈话,岳母泡茶,家安翻遥控板换台,这样温馨的一幕已经将母亲的突然出现原谅了,实在是好事一桩。
“哥!”见到宋校,家安冲来,撞在凯茵身上:“哥,给我100块钱,我想买点零食带到飞机上吃。”
宋守正看的严,最怕女人败家,所以对家安的管束从儿时就开始抓,一家人一起生活,她是要不到钱的,所以能与宋校见面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
宋校摸出皮夹,拿了两百递给家安,家安眼冒红心,家有喜事,哥哥心情好,给钱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