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面就是驿站。”
车队一行人出了阳州,在官道上走了小半日。便看到了驿站。那驿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没有几个兵丁。只在门口有两个人扫地上的落叶。
现在是秋日,风一吹。落叶扫也扫不干净,两个人慢悠悠挥舞扫帚。看着到似是在偷懒。
听到马车的动静,其中一个才站起身眺望。
车队浩荡,还有身披甲胄的侍卫,一看就知道看人不一般,驿站的兵丁连忙迎过来,高声招呼了几句,里面就乌压压出来七八个人,帮着引路。牵马。
许薇姝他们来江南这一道上,也不知道多少个驿站了,大的小的都有,早就熟门熟路了,哪怕现在遇上的驿站看起来不太像话,那群下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房间收拾的舒舒服服。
热水烫过餐具,上好的香茗清香四溢,软垫软和的很,令人如坐云端。点心用白瓷盘盛着,小巧可爱。
两个小丫鬟过来揉肩捏腿,舒缓旅途疲劳。
甚至不用提醒。厨师已经占据厨房,开始给自家主子准备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
权力地位这种东西,果然一沾上之后,再想脱开影响,就必须要大毅力,大决心才行。
许薇姝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如今让她失去仆从成群的生活,她该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勉强适应。
享受了下中国式下午茶,驿站的兵丁特意送了一筐附近特产的野果子。笑道:“各位贵客,这是附近乡民偶尔拿来贩卖的果子。您看看,要不要尝尝鲜儿?”
方容笑着捡了一颗。拿在手里把玩。
许薇姝转过头去扫了这个兵丁一眼,挑眉而笑:“戌儿看着到像是用刀的好手,想必武艺不错,怎么不去博圈名,反而来这么个小地方当差?”
那兵丁怔了下,不好意思地伸手挠头,耳朵泛红,讷讷道:“贵人说笑,小的到每天劈柴做饭,刀也是常用的,功名可万不敢想,那武举,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才能参加的。”
许薇姝笑着点头:“万岁爷要开武举的事儿,还在内阁讨论,也就京城消息流传的光,不成想你在这偏远地处,竟然也消息灵通的很呢!”
那兵丁讪讪笑着低头:“贵人谬赞了……”
他看着略有些发黄的肤色,让汗水一冲,更是五颜六色的,难看的很。
“你们这驿站,想必来来往往的京官不少,要不然你也不至于知道京里的消息。”
“是,是。”
许薇姝瞧着好玩,切开果子摆在碗里,拿筷子夹着仔细看了看,偶尔和那兵丁说几句话。
兵丁一下子就局促起来,到像是惜言如金。
许薇姝也不在意,瞧了他两眼就摇头:“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不过,我跟着白云观的真人学过一点儿相面的本事,你今天乌云罩顶,恐怕有血光之灾。”
兵丁顿时不知说什么好,诧异地抬头。
“算了,也不一定准。”许薇姝笑眯眯地咕哝,“我这相面之术也不知学得到家不到家,以前到十中六七不大准,许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那兵饵是没话可说。
许薇姝抓出一把钱打赏:“请你喝酒。”
那兵丁收了赏钱,一看这位再没别的话说,忙就出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很隐晦地使了个眼色,心里直犯嘀咕——他究竟有没有露馅?
“这哪是宫里出来的单纯女官,简直比猴儿还精!”
虽说他不怎么信,但许薇姝在京中也算是薄有名声,谁知道他算卦是准还是不准。
“看来最近的确要小心点儿!”
他下去就又派了两个长相憨厚的兵丁,给这些贵人送了干净的被褥过去。
这些被褥肯定不会近身,但王爷的那些手下也没推辞,不盖的话,铺在底下也柔软些。
比猴子还精明的许书官,吃饱喝足,又吃了点儿水果,就让人先把王爷送屋子里休息。
她也有点儿疲惫,却还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又让丫头给她把头发派净。这才回屋歇着。
驿站的兵丁远远看见那排场,不觉咋舌:“不愧是京城里来的主子,这洗澡都要十几个人伺候。”
围着许薇姝前前后后打转的。又岂止是十几个人,丫鬟有几十个也多。
回了屋。许薇姝伸了个懒腰,苦笑道:“赶路辛苦啊,以后要是道路不好,我宁可少离开京城。”
丫鬟们扶着她躺下去,给她点上熏香,这才分批出去吃饭,驿站里的伙食不算好,不过出门在外。到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而且山中野果确实别有风味,尝一尝很清口。
赶了一天路,所有人都累了,除了几个轮班巡逻的侍卫,其他人扎到房间里就睡过去。
驿站的几个兵丁盯着许薇姝他们进屋,不着痕迹地在门前转了几圈,不多时,就隐隐约约能听见打呼声,一声连着一声。
其中一个松了口气。低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我瞧他们人可不老少。”
“怕什么,咱们又没打算硬碰硬。”
几个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就隐没在阴影里不见了。
半夜,月上当空。
许薇姝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直打呵欠,眼睛闭着睁也睁不开的样子,她顺手拿一壶冷茶泼了一家伙。
两个人打了个喷嚏,勉强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