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意茶楼最后一道通关题都不一样,不是灯谜,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题目,听着似乎都不是特别难,但大部分人都完不成,如今大家都把这事儿当是热闹瞧。
记得去年是要求通关者现场闭目,画下自己心爱之人的画像!
好几个通关的人都无语。
人家春意茶楼老板到理直气壮——花灯节,本来就是少男少女们相看意中人的节日,花灯会,也是为了让未婚男女有机会碰到心上人,我们茶楼请人制作高品质的花灯,当然希望它的主人是位有**。
就这样的怪题目,大部分人都过不了关。
许薇姝扫了一眼,也没想去出风头,就带着宝琴继续赏灯,她也猜了几个灯谜,替宝琴和家里没出来的丫头们,都赚回一盏花灯,有一盏玉兔的,还颇为精巧可爱,连她也看得欢喜。
“呀,是毛孩儿他们,这些小家伙又捣乱!”
许薇姝走到一盏荷叶灯处,看了看灯谜——可一言而尽也(打一先秦人物)。
这到简单,就是陈完。
她想了想,正准备拿灯,便让自家小丫鬟揪了下袖子。
举目望去,不远处,毛孩儿立在石阶上,举着一块儿牌子,他身边围了好些小孩子,还有不少下人仆妇。
许薇姝的眼力不错,隐隐约约看得清楚,毛孩儿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白话——三文钱一盏花灯,随意挑选,猜不中退款!
的店家,个个哭笑不得,偏偏这小子还真是有能耐,灯谜一猜就对,一盏接一盏的花灯让他拿到手,转手一卖,就是无本的买卖。
许薇姝失笑,她看人家酒楼的掌柜,还有伙计们脸色都绿了,再这般下去,毛孩儿那小子恐怕要挨揍,连忙给宝琴使了个眼色,宝琴也是哭笑不得,便走过去,钻进人群,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子一眼。
毛孩儿顿时给吓得脸色发白,一股脑把地上篓子里的铜钱,塞给人家老板,想了想,又随手抓了一大把搁袖子里面:“不要告状啊,这钱差不多够本钱了,我还没收你广告费呢,怎么也得混个茶水钱,再说,我要给自己赢花灯,你这些可不都成了我的,你更要赔本……”
他还想唠叨,一看许薇姝要过去,才闭了嘴一出溜,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许薇姝眼看着几个山上来的大人,也跟着挤出去,这才放心——街市上很乱,拐子也不是没有,毛孩儿再机灵,也还是个孩子,一个人四处跑可不得了。
那酒楼掌柜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总算勉强不至于赔本,虽然也没赚,但碰上这样的小娃娃,他也无可奈何。
看到了毛孩儿,许薇姝再仔细打量,就又从人群里认出自家养的几个娃娃来。
宝琴低声道:“小娘子放心,听说温爷那儿来了一位故友,身手了得,刚才婢子瞧见他了,想必是跟来看护孩子们,绝对不会出事。”
许薇姝点点头。
温瑞言那人向来稳重有分寸,再说,正逢佳节,娃娃们出来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放了心,许薇姝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干脆找了家干净的茶棚,让宝琴把食盒打开,带着下人们吃点心喝茶,刚坐好,精美的小点心入口,不远处就挤过来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小哥。
看穿着,似是春意茶楼的伙计。
那小哥径直走到许薇姝面前,一过来就躬身行礼,轻声道:“小娘子可是英国公府的姝娘?”
宝琴皱眉:“你是什么人?找我家主人何事?”也没有自报姓名,周围几个下人连忙上前,挡住这人的视线。
那小哥似有点儿尴尬,连连作揖:“小娘子勿怪,我家店主遣小的来,请小娘子务必过去一趟。”
他赶紧一五一十一说,这下,宝琴连同一干下人面面相觑,都愣住。
原来今日有人破关赢镇楼之宝的花灯,还真一路顺遂,走到了最后一关。
茶楼主人给出的题目,是让通关者指明一个小娘子,敷面而立,和其他小娘子们混在一处,不能说话,不能给任何提示,通关者必须一次就把他指明的人找出来,否则就算失败。
小哥脸色也有些奇怪:“今年才子众多,居然有三位通关者,其中有两位,都,都指明想请小娘子您帮忙,这个,这个小娘子若是不愿意,在下可以回去要那两位郎君另选他人。”
许薇姝怔了怔。
宝琴的脸上一红,随即笑道:“好有趣呢,小娘子,不如我们就帮人家这个忙好了。”
这里是京城,像春意茶楼弄的类似的游戏,可算不上什么破坏礼教,今日未婚的小郎君,都会为中意的小娘子献花作诗,有些诗词,十分露骨,当然,不能低俗。
诗词若是好,一经传唱,那被中意的小娘子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谁也不会不愿意,如果两人看对了眼,身份又差不多,便是结成连理,也并非不可。
春意茶楼的店小二,显然也有些急切,其实两个小郎君同时点了英国公府的小娘子的名字,本身就是个噱头,若是能成,必然会被传为佳话,对茶楼的生意肯定有好处。
他们年年玩这种花头儿,还不是为了宣传?
宝琴凑过来嘀嘀咕咕,鼓动了半晌,许薇姝就笑着答应了,说起来,她也属于那种好热闹的女孩儿,还颇有点儿虚荣心。
跟着店小二走过去,直接从后门登楼,宝琴服侍她换上茶楼特意准备的披风。
掌柜还真算下了血本,外套披风的做工十分精致,用的都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