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是满月酒,舒家女眷都出来了,连舒二太太也被放了出来,娇棠又是孩子的亲娘,自是要亲迎出来的。
众人下了轿,此时正走在廊下,娇棠一听舒老太太的话,回头不悦道:“解语,过来,娘先带你去瞧瞧你弟弟,那可是你的最亲近的人。”
解语见娇棠又开始作死,忙去看舒老太太,本以为这个嚣张跋扈多年的老太太会立时发作,哪想她却垂了眼皮儿,手上也是一松。
解语就势被娇棠拉了过去,便见她道:“解语啊,在汪府过得如何?你汪大人和你义父待你可好?”
解语冷笑,幸好汪直是个太监,幸好汪直只喜欢清俊小生,不然自己保不齐就被糟蹋了。不过解语也不想这些了,她这辈子就没想过有段好姻缘,能报仇才是真的。
解语见娇棠微微发福,心说看样子这个月子做得怕是舒心的。又想,娇棠这是豁出去了,舒家不敢将她如何,她虽不至于将这丑事踢爆,但无事拿出来恶心惊吓舒家人,也是得趣儿的。
毕竟憋屈了十多年,娇棠没疯没颠,已经算是意志坚强的了,解语很是理解。然此时,娇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会叫舒老太太如愿,将孩子过继给舒老二吗?
带着疑问,解语回头看看舒老太太,见其明明心里苦,却硬堆出笑道:“去吧,先去看看你弟弟。”
解语应了,跟着娇棠先往她的院子行去,莫名地,解语心里一爽,抬头看娇棠,果见她也勾起嘴角,是那种畅快的笑。
解语跟着娇棠进了屋子,便觉里头温暖如春,穿过暖阁进了里头卧房,才见小床安置在娇棠拔步床的旁边。这个弟弟,显然比自己小时候得宠,从其被安置的屋子,就看得出。
娇棠在旁,解语一副喜爱样,拍着手上前道:“姐姐的乖弟弟,叫姐姐。”
解语一愣,手背上便被打了一下,见娇棠脸上现了急色,待解语回过头后,又尴尬一笑道:“睡着呢,你轻点儿拍,仔细吓着了。”
解语心里冷哼,心说自己小时候也没见娇棠多金贵,如今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也罢,总之这是自己的仇人,做出一副慈母样,倒叫人为难。
想到此,解语立马仔细起来,小心上前看着这个小人儿。
娇棠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许是这个闺女如今有靠山,又不情不愿地道:“也不怕的,你往前站站瞧了也是。”
解语正色道:“那可不成,女儿听说,这小孩子最娇嫩,又怕吹风,所以连说话的时候也得避着些,免得吹了他。”说着,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男婴,身子则微微往后,显得极珍贵这孩子似的。
娇棠心里乐意,嘴上却道:“瞧你仔细的,到底是亲弟弟,他好了,你以后娘家也有靠山。待娘不中用了,你就晓得娘家兄弟的好处了,有事儿给你撑腰,无事儿年节下也有你惦记,最亲不过的了。你那个死爹呢,有了庶长子,瞅着对你这兄弟也是不上心的,到时候只疼那个贱人的种,你和你弟是没地方站的。”
解语连连点头,十分信服娇棠的话。倒不是装的,解语是真的相信,舒清江会如此。
说到底,娇棠的儿子,并非舒清江的儿子,还是这个家天大的丑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莫说疼了,舒清江都有除去这个孩子的心,解语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