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府里头的苏念语,这会儿却是莫名其妙地连打了三个又急又重的呵欠,差点没把眼泪蹦出来。
正在边上为她挑选着各色丝线的元秋看了看她,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道:“姑娘千万别着凉了。”
苏念语接了水,笑道:“天气渐热了,我怎么会在如此温热的天着凉?不过是寻常的呵欠罢了。”
元秋应了声,便又继续方才手中的活儿。
却不想,苏念语才在桌边静静看了一会书,便听得外头有人敲了门,待她道了一声请进之后,元香便急匆匆进了屋来。
“姑娘,奴婢有话要跟您说。”
元香说着,便匆匆又把门带了上,复喘着粗气大步走到了她的身旁。
苏念语放下了书,抬眸看她。
元香虽性子好动一些,却也是个做事稳重的,如此刻这般鲁莽的,倒是极少见,定真的是有什么急事了。
她忙道:“你先缓一缓,再与我好好说一说。”
元香却是连连摆手,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气息才略微顺了些,便说起事来:“方才奴婢出去做事,正好见到老爷往宁容院去了,奴婢想着老爷定是去找老夫人说说话,也并没往心里去。方要离开,却见亭廊边上的树丛中出来了一个人,见老爷走远了,忙躲躲藏藏跟在几步远的地方。奴婢一看那人,竟是刘姨娘身边的碧桃,觉得事有蹊跷,奴婢便也跟了上去;如此一人跟着一人的情景,直到老爷进了宁容院才打住,碧桃见老爷进去了,便喜着一张脸走了,奴婢也赶紧返了回来,告知姑娘您这一诡异情况。”
苏念语蹙着眉,早已没了方才看书之时的闲情逸致。
如元香所说,父亲去看望祖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碧桃却鬼鬼祟祟跟在父亲身后,又在父亲进了宁容院之后欢喜离去,这点让她有些想不通。
碧桃是刘姨娘的大丫鬟,难不成父亲这次去宁容院,和刘姨娘有关?
苏念语想了半晌,又回忆起上世这个时候府中大概发生了什么,却只想到了徐嬷嬷的事。
若是她记得没错,徐嬷嬷大概是在这几日里丧了命,如今,徐嬷嬷被她说服要留在院中不出去,眼下倒是平安无事的。
苏念语还是什么都没想到,可又隐隐觉得父亲去宁容院的这一趟,定是非同寻常。
她和刘姨娘算是撕破脸的,凡事和刘姨娘有关的事情,她定要尽最大努力得到消息,自己才有把握一些。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也趁这机会去宁容院走一趟为好。
便唤了元香元秋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梳妆整理了一番,这才也匆匆往宁容院而去。
苏念语到的时候,祖母屋里的门是敞开的,这使得苏念语稍稍放下了心,这说明祖母与父亲之间的谈话并没多深入,或者不需忌讳;婆子恭敬地把她引进屋里之时,祖母正坐在主位上,右下位置就坐着她那俊逸的父亲大人。
苏念语笑着一一行了礼,“祖母安好,爹爹安好。”
苏老夫人面上没什么笑意,许是因着近来府中出了事,心情不算特别好,不过是朝她点了点头,让她也坐下。
苏老爷却是跟她招了招手,笑道:“语姐儿来坐我边上,爹爹好几日都不曾和你好好说说话儿了。”
苏念语含着笑,便在他身边落了座,“女儿也不知这会儿爹爹会到祖母这来,实在是赶巧。”
苏老夫人望了望她,“语姐儿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苏念语便收了收笑意,神情中添了一丝肃然,“不瞒祖母,孙女十分担忧二妹妹的伤势,特别是她两颗已经掉落的门牙,着实不大好。孙女想问,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二妹妹恢复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