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见雨桐哭上了,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了道,心中均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刘姨娘和自家姑娘方一放话要严惩把老鼠放进屋子里来的人,雨桐这厢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答案倒是十分明显,怕就是这个雨桐犯下的错事。
刘姨娘看了看她,脸色阴沉:“别只顾着哭,快些过来回话。”
雨桐这才被人一手拉到了刘姨娘跟前,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着道:“刘姨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并不是要害姑娘的……”
刘姨娘居高临下道:“是你把田鼠放进晴姐儿的屋子里的?”
雨桐含泪点头,下一刻却是不住磕头,“奴婢真的不是要害姑娘的,请刘姨娘明鉴,刘姨娘饶命啊!”
刘姨娘道:“你为何要如此做?”
雨桐见刘姨娘给她解释的机会,不敢有所隐瞒,忙托盘而出:“……昨日是奴婢进来收拾的屋子,见桌几上有一碟七巧玫瑰糕,看着十分嘴馋,便趁无人之际包了两块带走了。又恐碟玉姐和绿枝姐回来之后发现点心少了会深究,奴婢便趁外出之际到街上买了两只田鼠回来偷偷放进了姑娘的屋里。奴婢只是想,万一真被发现少了两块点心,到时候可以嫁祸给那两只田鼠,奴婢真的没有害姑娘的心思,刘姨娘明鉴啊……”
雨桐说着说着,便又磕上了头。
苏念晴听完之后,自是一番大怒,蹭的一下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好你个狗东西,连主子的糕点都敢肖想,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姑娘饶命,奴婢昨日忘了用膳才会肚子饿,故没管好自己拿了两块七巧玫瑰糕,奴婢这是第一次犯错,以后万万不敢再犯。求姑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苏念晴气得把茶盏都扔了过去,“真是个胆大的,竟还敢狡辩!”
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了雨桐的身上。烫得她嘶的一下吸了口凉气,却是不敢喊痛。
正想唤了两侧的丫鬟婆子上前把雨桐拿下,却是有人抓住了她的素手,她低头一看,竟是姨娘。
刘姨娘皱眉看着被气得小脸红红的自家宝贝女儿。忍不住道:“晴姐儿,你这性子要改一改,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你大发雷霆,以后若是给好人家当媳妇,你这样子断断不行的。再者,我这边事情还没问完呢,你这就把茶盏给扔上了,成何体统?”
苏念晴本欲反驳,却在听得“给好人家当媳妇”时,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回肚子里去。
忍不住就想起了心上人许令辰。
许令辰如今是监察御史。他的父亲许君正却是正二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彻彻底底的“好人家”。那样的大好之家,对媳妇儿媳妇要求自然更高,她确实是要听姨娘一言,好好压压自己的性子才是。
可想着自己差点被田鼠给害了,苏念晴便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姨娘,您也知道那田鼠的危害有多大,女儿这是气不过才如此;再者,院子里的人做错了事。总是要责罚的,我这也不算乱来。”
咋一听似乎有礼,刘姨娘却还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晴姐儿,你如今也十三了,从小跟在我身侧,按理说应该是看过许多我对宅内事情的处理,你怎地就一点都没学会呢?以后你若是当了主母,以你这般性子定是使不得。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无人会真真正正信服你。”
苏念晴咬着唇,只能点头。
刘姨娘又怎会不知道如今女儿不过是表面看着温顺罢了,心里头却不一定是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后悔自己从小就把晴姐儿护得太严实,导致如今,丁点大的事儿竟都不知要往下想,她在教她要如何做才好之时,偏偏她又听不进去……若是人精一般的大姑娘遇到此番这种事,只怕这会儿已经把事情很好地解决了。
这么一想,刘姨娘的两道眉头更是锁得紧紧的。
又觉得此时并不是思量这些的时候,总归自己还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还能帮这晴姐儿。
便正了正脸色,审视起了还在不停落泪的丫鬟。
真要说起来,刘姨娘对跟前犯事的丫鬟还是有些印象的,不仅是她,就是整个沁竹居里的丫鬟婆子,她都是有些眼缘的。
只因为了让她的晴姐儿能无忧无虑地长大,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是她一手挑下来的,就是后面的绿枝,也是被她一眼看中,遣过来放在晴姐儿身边,更好地护着她。
她凝了凝眉,“你叫雨桐?”
雨桐一愣,压根就没想到刘姨娘竟能叫出她的名字,她忙点了点头。
又听得刘姨娘问她:“你在沁竹居待了多久?”
雨桐不敢迟疑,应道:“奴婢自九岁就在沁竹居当差,如今已经有四年了。”
刘姨娘嗯了一声,又问:“今日你说的拿玫瑰糕一事是否属实?”
雨桐闻言,眸中的泪水又在打着转,她咬咬唇应了声,忍不住又道:“奴婢真的是饿糊涂了,故才会打起屋里头那些点心的主意……”
刘姨娘抬了下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
又揉了揉眉心,这才慢悠悠道:“我念你是初犯,又有悔改之意,便不想对你下重罚……”
在雨桐还原事实之后,刘姨娘很快便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遭。
雨桐在还年幼的时候就被她挑进了沁竹居,一待就是几年,若真有那份对晴姐儿不利的玲珑心思,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犯了这么低级的错处;再者,方才她不过一放话,她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