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又被噎了一噎,着实没想到这苏府嫡女竟不如表面看着的好欺负,“你……”被气得好一会都说不上话来。
苏念语手中执着毛巾,原意是要帮荣安公主擦擦小脸和双手的,却见那宫女杵在她跟前。好似要扑上来和她拼了一般,便又凉凉开口道:“让开。”
那宫女却咬着牙道:“我为何要让开?我可是公主的贴身宫女——”
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念语犀利地打断了,“你还敢说你是荣安公主的贴身宫女?试问。公主如今落了湖,无法清洗身子不说,还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你一个当贴身宫女的,不应该把注意力先放在荣安公主身上吗?非得站在这里废话一堆?你话说得再多又有何用?总归半点事都没做,也不知你是如何成了荣安公主身边伺候的人。”
苏念语本是不想和宫女多作计较。却是真的忍不了一名小小的宫女竟是这般以下犯上,目中无人。
宫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苏念语却是不管她,直接把人给推到一边,自己则准备亲力亲为地给荣安公主擦拭一番。
那宫女回过神来,直接从她手中抢下了毛巾,面色红中带青,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想到之后荣安公主若是知道她光说不做而被惩罚给吓的。
“公主的事不用你插手,我来。”
苏念语让到一边。当真也是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计较过多,留了两名丫鬟在屋里供那名宫女派遣,自己则拉开了门,问起外面的人来:“这大夫来了吗?”
丫鬟道:“还没。”
这话音刚落,门口处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名大夫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过来,苏念语一看,面上总算一松,赶忙迎了两名大夫进了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公主便是在这屋子里头。方才苏大姑娘想喂公主喝姜汤,公主却直接把汤碗给打翻了。奴婢着实不知要如何做才好,便只能去请了两位爷过来。”
苏念语当下转过身,便看到了面容清冷的凌世子爷及带着淡淡笑意的黑衣男子和那名额头上渗汗的宫女。这才记起那名看起来一脸老实的小宫女在之前急忙忙说要去请了人。
看这架势应该是和大夫他们在路上相遇,故而一同到达的。
苏念语忙福了福身,先把过错给认了下来:“……臣女竟不知荣安公主落了水,着实是臣女照顾不周;又害得荣安公主吹了风染了病,如今正卧在床上,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这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无须自责,本就是荣安自己调皮跳入湖中的,再者,真要论起来,太子才是罪魁祸首。”
黑衣男子瞬间便笑开了,打趣道:“舒白啊,难得你开口帮腔的,委实罕见。”
凌舒白却只看了看他,微微扯出了一道笑痕,“荣烨,我若不开腔,这里还有谁敢道出荣安染病不过是和你闹着玩才弄出的意外。”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理。”荣烨道,一转身却又看着苏念语道,“倒是我竟不知,这苏府姑娘如何知道了我的身份。”
苏念语低声道:“里头的那名宫女因着公主染病,无意中给透露的。”
荣烨淡淡一笑,似身有所触,“荣安不可靠,果然她的丫鬟也跟着不可靠啊!”
又说了几句,一行人这才进了屋里。
荣烨身为荣安公主的长兄,一进来便立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也知道大夫正在为她把脉,纵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太子,却也只是抿唇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约摸了一炷香的功夫,大夫诊断出来的结果果真是公主染了病,好在发现得及时,又不时拿了毛巾贴在她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发热得并不厉害。
开了几副药之后,又嘱咐了需再喝点温水姜汤之类的话,便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在场几位贵人的脸色落跑了。
还是头一次给公主看病,手都不敢搭上去;身边一圈人不是世子爷就是嫡女小姐的,看得她心里头紧张得不行,听脉诊脉更是不敢马虎。
待跑出了老远,才敢扶着树深深喘气。
而这厢,得知荣安公主病情较轻之后,众人总算都松了一口气。
较为机灵的宫女这会儿也缓过劲来,红着眼圈便跪倒在两名身份尊贵的男子跟前凄惨哭诉起来:“……公主身娇肉贵的,如今却是全身发烫的,奴婢失责,请殿下责罚!”说完之后,又磕了几个头后,继续道,“还有,奴婢有事要禀,方才丫鬟端了一碗姜汤上来,公主因着难受不想喝,苏大姑娘竟坐在床边故意把汤碗打翻了;若不是奴婢反应快,先一步把公主推开,只怕这会儿公主又要被烫伤了的。奴婢竟没想到苏大姑娘竟是这种人,殿下您一定要严惩,帮公主出了这口恶气!”
苏念语:“……”
当真是没想到方才念了她好半天的宫女竟睁眼说瞎话,先一步告了她的黑状!
本以为自己这下死定了,她虽是苏府嫡女,可和太子殿下到底是头次见面,连交情都谈不上;而那名宫女虽只是乱说一通,可胜在她是荣安公主身边的人,想来在宫中和太子殿下的见面次数不会少。
这般一比较,太子殿下若真的信了那宫女的话也不为过。
却不想,那太子殿下只是淡淡觑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