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公子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把静静倚着的天仙看了好几眼,觉得她长得并不像姑母给他的那画像里的美人,这才放了心。
都说苏大姑娘美遍京城,他却觉得跟前的这女子才是最最好看。
不自觉地就撩开了珠帘,那弹琴的清秀女子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露出了一脸的惊恐,薛二公子却是顾不上她,心中眼中装的都是那全身泛着冷意的绝美女子。
生怕那女子的惊叫声把人给吓跑了,他脑袋瓜一热,直接扑上去抓住了那人的手,含情脉脉道:“美人,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
话还没说完,就见美得倾国倾城的那人忽地睁开了一双眼,看着抓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淡淡地来了一句:“来人,把这只手给跺了喂狗。”
顷刻间,两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立在了两侧。
薛二公子却是瞪圆了双眼,如呆掉了一般,“你……你是男子?”
那人毒辣辣的目光往他身上一瞥,接了块帕巾边擦拭着自己被碰触过的手,边冷冷道:“本世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轻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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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刘姨娘过得水深火热,一边要强装出笑脸为大姑娘张罗着订亲之事,一方面又要时刻留意着自家侄子那边的事,总怕他坚持不住,或者是中了大姑娘的圈套。
这次老夫人虽松口答应把三姑娘许配给了薛家侄子,可到底还离着几日,刘姨娘仍不敢松懈,以她对大姑娘的了解,她若是知道三姑娘是被逼着嫁人的,定不会撒手不管。
遂,她对着薛家侄子那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就想他能挨过这几日,只要挺过去了,那三姑娘就是砧板上的肉,跑不了了的。
如此一来,大姑娘就少了个帮手,她也少了个对手,三姑娘嫁了,肖姨娘就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接下去的计划才更好。
想着自己的亲骨肉晴姐儿,刘姨娘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定要快些行动才好。
可不知为何,今日里她一边忙活着府中的事情,眼皮却是不住地跳了跳,跳得她心烦气躁的。
便招了个丫鬟上来问话:“今日薛二公子又赴谁的约去了?一切还都正常吧?如今人又在哪里?”
那丫鬟是刘姨娘新晋的心腹,负责盯梢薛二公子,闻言,正欲回话,从门口处忽地跑过来了人,口中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刘姨娘,大事不好了!”
那丫鬟一看是负责守门的婆子,即刻就训道:“有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若是惊到了刘姨娘可怎么办?”
守门婆子闻言,缩了缩声音,却还是急得不得了,也顾不上什么,直接说了重点:“方才是守大门的小厮悄悄过来传话,说薛二公子惹了大祸,如今正被世子押着进了府。”
刘姨娘手中的东西咚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世子把薛二公子押进了府?”
刘姨娘也顾不上想想这前因后果,提着裙角就往正堂而去,说到底她这个侄子是断不能出事的。
京城脚下权贵多,故贵公子并不少,以薛二公子这般的条件,在京城里只算是个普通富户的小辈,可在她们那地方,薛二公子却是薛家的命根,以后还指望着他把薛家做成大家业呢!
遂,刘姨娘才会格外告诫他,只希望他能稳稳当当地把三姑娘娶走,其他的有她张罗着。
她防了所有人,却是没想到薛家侄子会落到了世子爷的手里。
刘姨娘走得急匆匆,一路上脑子转得飞快,糟心得很;那一对柳眉皱得紧紧的,想着薛二公子这般状况……凶多吉少啊!
也不知他又是如何惹上世子爷的,刘姨娘这心里也没底,只得到了地方之后,再听听世子他怎么说,再看看有没有把薛家侄子救下来的可能。
刘姨娘风风火火赶到正堂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一圈人,地板中间跪着一个人,七绑八绑的,捆得跟只弯了腰的大虾似的,嘴里头只凄凄地喊:“小生冤枉,小生并不知那是世子爷,故才会唐突了。”
刘姨娘认得那人正是自家的侄子,稳了稳心神,便笑着走进了屋里。
苏老夫人因着昨日被气得狠了,本是卧在床上下不了床;一听说世子爷捆着那薛家小辈上门来了,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硬是被扶着来了正堂。
见那薛家小辈惨兮兮的模样,想起昨日那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心里头涌起了阵阵快意;刚坐下没一会,余光就瞥见那抹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影,手中的茶盏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哐的一声砸在了那人的身上,泼了一身的茶水。
“瞧瞧你这侄子做下的好事!”
刘姨娘本就是强装出来的欢颜,被老夫人一手的茶水砸得湿了半身的衣裳,笑容自然也维持不下去了,面色一变就跟着也跪在了薛二公子的身侧。
“妾身惶恐,不知是何时惹怒了老夫人?”
苏老夫人正欲答话,坐在上座的凌舒白便先一步有礼开口:“老夫人您身子弱,坐着听一听便好;今日我把这人绑上苏府,委实是因为他说京城里只认识姑母,而这个姑母正是府上的刘姨娘,故迫不得已只得到这里来找她讨个说法了。”
苏老夫人一听不关苏府的事,便真的只坐着看。
刘姨娘却是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世子爷今日上苏府是冲着她来的,赶忙朝他拜了拜,才看似诚意十足道:“……我确实是他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