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成一团的丫鬟和婆子这才放下了心,喜悠悠道:“可算是救过来了,这条命算是从阎王的手中讨到了。”
苏念语自也是十分欢喜,忙俯下身来问:“你可是刘婶?”
那妇人还在一喘一喘之中,大抵是被刘姨娘折腾得狠了,整个人虚弱得竟连侧个头都很费劲,她睁了睁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也对,前头才被人给扔下湖想致她于死地;如今虽是被救上来了,却也猜不准救她的人到底图的是什么,有防备之心也是理所应当。
苏念语想了想,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炎哥儿,也就是苏子炎的亲姐姐,便是他让我来救你的。”
妇人听到苏子炎三个字,双眸陡地一亮,顷刻间眼底便盈满了泪水,她费力地抬起了一只手似是想抓住俯在跟前的少女,却因为自身体力太过不济而没能成功。
却不知是为何,妇人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即便如此,妇人的身份还是确定了,她便是自家弟弟托自己救助的刘婶。
想着刘婶刚刚从手中捞起,还险些失去了性命,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苏念语便先让人把她给抬回了玉兰苑安顿了。
不须一会便有大夫被请了过来。
大夫把刘婶全身给检查了个全,一边开着药,一边道:“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日大抵都没怎么吃东西,故而身子显得十分虚弱,好好地养上一段时日便能转好;倒是她的舌根溃烂得厉害,需得开些止痛的药材,她才不至于痛到夜不能寐。”
苏念语一头雾水,“舌根溃烂?”
大夫嗯了声,收拾好了自己的小药箱,便坐下开始写药方,“她的舌头想必也没断掉多久,伤口都还是新鲜的;只要按时服用药剂,嘴里的伤就能得到控制……”
苏念语先是惊愕,很快便又明白了。
又是刘姨娘做的好事!
至于为何要把刘婶的舌头给割了,这其中也不难猜到,定是因为刘婶知道了一些关于刘姨娘的事情。
……只是,如今她又何须知道那些过往?刘姨娘到底有没有参与在其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如何让刘姨娘永无反身之日!
刘婶全身被收拾干净之后,丫鬟便端了一大碗放温的粥上来,本意是想让她先填一填肚子的,却不想,刘婶虽一直盯着粥看,却是一口也不吃。
到最后,苏念语还亲自把碗接了过来,都已经把勺子放到了她的嘴边,她却是颤着睫毛别开了脸。
苏念语顿了顿,把碗给了旁边的丫鬟,自己则是走开了一些。
元香跟了过来,面色并不好,“这刘婶当真是奇怪得很,连姑娘您亲自喂她了,都还不张嘴,难不成还觉得我们会在粥里下毒不成……”
说到这里,元香忽地反应过来,“奴婢知道了,刘婶也许是真的怕粥里有毒,故而才死活不吃的。”又跺了跺脚,“奴婢就觉得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是刘婶还不信任我们。”
苏念语嗯了声,“刘婶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自是十分珍惜,像这般防着人总比遇到谁都信任的好;不碍事的,我方才就遣了人过去请炎哥儿过来了,想必看了人,刘婶就会吃东西的。”
元香道了一声是,仍觉得愤愤不平,“……刘婶也不想想,我们若是对她有杀意,又如何会费尽心思把她从湖里捞上来。”
苏念语没言语,只寻了条杌子坐了下来,“去帮我倒杯水过来罢,我自从外面回来之后,还没正正经经地喝上两口茶呢!”
元香这才哎哟一声,赶忙亲自去倒茶了。
这会儿,外头却传来了几串急切纷乱的脚步声,还伴着个丫鬟的声音:“小少爷,您倒是跑得慢一些。”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小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苏念语这厢才接过了元香手中的热茶,那厢,小人儿已经急急奔到她的跟前,道:“姐姐,您可救到刘婶了?”
苏念语只得又把茶盏给放了回去,两只手把自家亲弟弟给扶了扶,道:“姐姐去的时候,刘姨娘已经遣人把刘婶给沉湖了;好在我们得了人报信,去得及时,这才把已经到鬼门关报到的刘婶硬拉了回来。只是如今她状态不大好,就在里间的床榻上躺着;舌头也没了,大夫说刚刚被割掉不久……”
苏念语话还没说完,跟前小人儿的眼底便浮起了泪光,一扭头往里间跑,就见他往塌边扑:“刘婶,刘婶,我是子炎,我来看您了……”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小人儿却是哽咽着断续说完,声音中透着绝望;床上倦极而睡着的刘婶这会儿却是双眼一张,看到跟前的那张小脸时忽地双眸一亮,随即也涌上了泪水。
想自己坐起来却不能如愿,还是伺候的丫鬟帮着把她的身体往上抬了抬,她这才勉强能靠这床头坐着;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把苏子炎搂在怀里,想张开嘴说话,却因着没了舌头只能发出呜呜之类的声音,面上泪流成河。
二人抱着哭了一会,苏念语才走了过去。
“炎哥儿,你让刘婶先休息一番罢,她在刘姨娘那里过得十分不好,大夫嘱咐要她好好休养才成的。”
苏子炎赶忙放开了手,还用手背抹了两把泪花,一双眸子清亮清亮的,从榻上起了身,眼巴巴地挨着她站着。
苏念语摸了摸他的头,又把丫鬟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