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语勉强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
在世子爷跟前,多不要脸的事她都遇到过,如她这般说话的,已经算是含蓄的了。
汪旋见她的状态似乎不大好,便劝她快些入了屋休息,“……如今圣上龙体抱恙,素日里世子爷又是得宠的。在宫里多待上几日亦是可以理解的;待你们成了亲,以后有的是相依相伴的日子,何愁见不着面呢?你呀,还是先好好去睡上一觉。瞧你这小脸给憔悴的,先把自己养好了要紧。”
苏念语嗯了声,到底是没再把自己心中的愁绪展露出来。
和汪旋又说了几句,便遣人去送了汪旋,自己在原地站了站。也回了屋里。
她当真是需要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了。
*
汪旋她们走了没多久,便有丫鬟进了院子里来说了世子爷及太子公主一同离开苏府的事。
苏念语的身上披了一件衣裳,坐在窗下,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静静地嗯了一声。
心里隐隐的存了一点的失落。
虽然一早便知道世子爷会与太子他们一起走,可果真就这样离开了,心里又放心不下。
想了想,苏念语忽地问,“世子他们走了多久了?”
丫鬟道:“刚刚出了膳厅。走得并不快,这会儿应该也没走出多远。”
苏念语忙从窗边起了身,唤了元香元秋过来,“你们快帮我打理打理,我想出去送送他。”
那个他是谁,作为把事情知道个大概的元香元秋自然是很清楚的,遂,一听自家姑娘的话,二话不说便把她按坐到了梳妆镜前,手脚麻利地帮她整了妆容。又换上了衣裳。
本是想再给她的髻上戴上几样发簪,苏念语却是阻了她们,“不必了,再找找发簪又试上一会。世子他们估计都要乘车走了。”
说罢,裙角一晃,人已匆匆地走出了几步远,元秋登时跟了上去,元香更是把手中拿着的簪花一放,后脚也随上了。
这一路自然又是走得极快。待苏念语好不容易追到了大门口,看到门外还在跟父亲寒暄着的那几个人,她才得了空掩在一处亭柱之后,小喘着气。
对此,元香很是不解,她轻声道:“姑娘,您不去和世子爷告别么?”
苏念语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却一直锁定在父亲左手边的绝色男子身上。
她这么着急地赶来,并不是为了能当面同他告别,不过是想看看他,再默默地目送他离去罢了。
也不知这次离开了,以后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门口的几个人又站着说了一会话,便听得太子得体笑道:“苏学士便不必相送了,今日委实走得比较急,待他日父皇身体康健了,再上府来拜访。”
苏然作为一个四品的翰林学士,能得当今太子这么一句话,自然是受宠若惊,忙答了一堆得体的话。
而她眼中的那人,只是默默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似是感应到了她在看他一般,竟是一个侧头,直直朝她所在的灌木丛看了过来。
苏念语却是来不及躲闪。
顷刻间,二人的目光便碰到了一处。
苏念语眨了眨眼,亦是没想到自己偷看人家这么一回还被当场抓包,想了想,露了个干巴巴的笑容;又觉得自己这么含蓄,显得有些被动,便又抬了手,隔着几枝树桠朝着静静看着她的他挥了挥小手。
却见他唇角一勾,现出了一抹很是迷人的浅笑。
恰好这会儿,太子与苏然说完了话,率先进了马车;凌舒白本是要跟上的,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又和苏然说了几句话,只见得后者频频点头。
待语毕,凌舒白又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这才干净利落地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开走了。
苏念语本是掩在亭柱之后,见马车慢慢出了她的视线,赶忙也跟着从亭柱后跑了出来。
苏然本是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行着礼,待得街的尽头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这才准备往回走;一个转身,边上却多了一名少女,他先是愣了愣,才问:“语姐儿怎么出来了?”
这般问着话,却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远处的尽头,心知自家女儿会出现在大门口定是为了世子爷的。
想着方才世子爷临走时跟他说的那些话,苏然的面上不由严谨了些,又道:“外面人多眼杂,语姐儿是未来的世子妃,着实不好抛头露面的,还是随爹爹一同进屋吧。”
苏念语往远处探了探头,着实是看不到任何一点的东西,这才点头应允。
待得父女二人进了大门,苏然便找了一处偏僻的亭子坐下,又把跟在身侧的丫鬟小厮都给遣了下去。
而苏念语这会儿总算知道父亲是有话要与她说的,忙问:“爹爹,您找我是有何事?”
苏然清了清嗓子,道:“炎哥儿已经回来了近一个月,这些日子一直都闷在院子里,也应该是带着他到外面去玩一玩看一看了。这事儿本应该是要我做的,无奈翰林院的公务繁忙,我着实也没时间,不如语姐儿你就带炎哥儿到外面去游游山玩玩水如何?要不,总把他闷着,我也是怕他闷坏了,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苏念语点了点头,也觉得父亲说的很在理,“爹爹说的是,也怪我这个当姐姐的疏忽了,以为他那么喜欢读书,日日在书屋里应该是不打紧的。却是忘了他还是个孩子,亦是会渴望到外面去玩一玩的。”
苏然笑了笑,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