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曼儿先拂了长姐的面子,又亲热地与她打了招呼,苏念晴心里倒舒坦了不少,忙绽了笑容与之寒暄。
“徐小姐说笑了,我才觉得您的皮肤越发水嫩了。”
“哪里话,快快,我们寻个地方好好说说话儿,许久没见面,我当真有不少花儿想与你分享。”
说着,徐曼儿携着苏念晴走到了亭子一角的石凳上坐下,挽着手说起了悄悄话。
苏念语并没错过二庶妹与徐曼儿携手走开时那得意的眼神,汪旋更是看在了眼里,也不把潘静若当外人,撇着嘴轻声道:“念语,真不是我喜欢挑你那个二庶妹的毛病,虚伪做作,分明是拿你当跳板的,你还傻傻的把她当好人带在身旁。若是让她这小小的一庶女与我们这些嫡女交了好,以后指不定你是怎么栽跟头的都不知道。”
苏念语定定看汪旋,却见她幽幽给了她一个眼神,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往常我只要在你面前提了她的不是,你非得和我争论一番,有次甚至甩了袖子和我翻了脸,好几日都不理我。”
想到这些,汪旋的脸色就不大好,瞅着跟前的好友,恨不得剥开她的脑袋壳,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她并没听到好友不满的反驳。
苏念语亦是瞧了瞧汪旋,竟是笑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汪旋生性活泼,看着粗心,却不想,心里头跟明镜一般,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想到以往,自己确实有好几次是因为二庶妹与汪旋闹得不愉快,那会还一直以为是汪旋看不起二庶妹是庶女的身份,从而在她跟前挑拨离间,哪曾想,竟真的是自己错得太离谱了。
她拉过了汪旋白白净净的小手,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又细细看了她一眼,想着前世她对她耍小脾性的包容,甚至是去了苏府主动跟她示好,不觉心头酸了酸,低低道:“谢谢你。”
汪旋大着眼睛看她,既没等到好友的愤怒反驳,更没看到她拂袖而去,反而是拉着她一脸真诚的道谢,倒是愣了愣,随后,忙笑着道:“你这唱的是哪出?我又有什么好谢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我说的这些话并无恶意,不过是想让你更好罢了。”
苏念语点了点头,未再言语。
一旁的潘静若看出了气氛有些不对,适时柔声道:“我倒是听过汪旋说起你二庶妹的事,并没眼见为实,所以也说不上什么话。不过,汪旋确实是为你好的,听得京城里到处都在传你的闲言碎语,总是被气得跳了脚,说那些都是谣传,平白污了你的名誉……”
汪旋想起了那些谣言,顷刻间脸色黑了一半,愤愤道:“可不是!念语是个好的,待她那庶妹亦是十分上心,我却听说外面盛传着她作为苏府嫡女,却苛刻庶妹的谣言……完全是一派胡言!”
又道:“我倒觉得这些谣言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甭管苛不苛刻,这些都是宅子里的事情,平白无故的,又怎么会在市井中流传?念语,我看你还是要好好查探一番才好。”
苏念语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若真的是有人故意散了这些谣言,八成又是刘姨娘和二庶妹做的好事,不由拿眼看了看亭子角落里坐着说话的庶妹。
正巧二庶妹正和徐曼儿小声咬着耳朵,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了上,吓得二庶妹眸子闪了闪,竟闭了嘴。
苏念语双眸一眯,忽地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徐曼儿是是个管不住嘴巴的,大家小姐相聚之时,若二庶妹参加了,必是和徐曼儿相挽着到别处坐着说话。
对于二人交好,苏念语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二庶妹苏念晴虽不堪,在京城里却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俨然是知书达理、温和谦让的闺秀代表之一,想来,刘姨娘在这点上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一面散了谣言,想方设法让她的名誉最大程度受损;一面又使了人在市井里把二庶妹吹捧上天,成就她的好名声。
而徐曼儿因为管不住嘴巴,到处说人是非的缘故,与之交好的闺秀极少,少到每每她都是孤影成只。而一次偶然,二庶妹与徐曼儿相识,从此,宴会上便经常能看到二人在一起的身姿。
在一起说话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和徐曼儿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定是她人的旧事和是非……
如今,看二庶妹那闪躲的眼神及突然合住的双唇,苏念语几乎可以确定,二庶妹说的话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或者说,二庶妹会接近人人唯恐不及的徐曼儿,则是想利用她喜欢道人是非这点,从而把关于她的谣言更快地传播出去!
一只手伸在她的跟前晃了晃,她这才恍然回神。
“念语,念语,你在想什么呢?竟还出了神。”汪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道,“你那二庶妹有什么好看的,眼竟连眨都不眨的。”
苏念语睇了她一眼,笑道:“谁告诉你我是在看我的二妹妹了?我分明是在看她身后那只露出几枝的桃花,竟是桃红色的,十分出挑。”
汪旋看了看,闺中好友所说的那株桃花不偏不齐正好掩在了凉亭之后的那面墙后,不禁得意了:“那株桃花是嫁接了多次才有那么好看的颜色,整个京城,不,整个天子脚下,估摸着就我这一棵的,自然是十分新奇的。若是想看,我便带你们过去。”
苏念语颔首,潘静若也笑着站起身来,随着汪旋引着路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