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没银子看什么病。”药堂掌柜一盆药渣泼到阿金脚下,看阿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乞丐。
阿金背着小脸烧红的小丫头,站在石阶下,仰头望着掌柜,眉眼凶光湛湛。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阿金垂下头,背着小丫头走了。
入夜,有个矫健的身影潜入了药堂后院,往水井里撒了一把东西后迅速离开。
翌日清晨,有人发现药堂掌柜一家全都死于七窍流血。
高山之巅,云气缭绕,阿金把小丫头绑在怀里,攀着石缝,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在距离他的手一尺远处有一株开了花的人参。
就在此时,他右脚所踩着的石块松动,突然掉落悬崖,阿金面色陡变,死死抠住石缝,身躯紧贴石壁,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头望着昏迷的小丫头,冷哼道:“我给你采药,我要是掉下去,咱们就死在一起。”
不过,他们都命不该绝,阿金最终摘到了人参。
回到暂时栖身的破庙,阿金把小丫头放在干净的稻草上,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嘀咕,“烧傻了吧。”
他等不急煮参汤了,胡乱把人参一擦,“咔嚓”咬了一口,就像是吃萝卜一样,他把人参嚼碎,口对口的喂她。
把整颗人参都喂到小丫头嘴里,阿金就坐到她身边,抱着她道:“小爷难得发一回善心,你可不许死了。”
爬山采药,累了一天,阿金搂着小丫头很快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就发现小丫头睁开了眼睛,正眼巴巴的瞅着他,一见他醒了就喊饿。
“麻烦。”阿金坐起来,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等着。”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小丫头晃悠悠的站起来,抱住阿金的大腿,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看着他,让人不忍拒绝。
“走吧走吧,跟我去抓野鸡。”阿金将小丫头抱起来,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小丫头嘻嘻笑起来,在阿金脸上亲了一口,“哥哥真好。”
阿金撇嘴,禁不住微红了脸,嘴硬道:“亲我一脸口水,臭死了。”
“阿瑶不臭。”小丫头嘟嘴生气。
“你叫阿瑶?”
“嗯,哥哥也可以叫我阿瑶,阿娘疼我的时候叫阿瑶、瑶儿,生气的时候就喊洛瑾瑶。哥哥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阿金眼中有戾气闪过,“老大喊我阿金,别人也跟着这么叫。”
“为何没有名字呢,每个人都有名字的?”
“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阿金翻脸无情。
洛瑾瑶瘪嘴,眼泪立时在眼眶里打转,控诉道:“哥哥凶我。”
“娘的,我凶你怎么了,我还想杀了你吃肉呢,瞧这小脸嫩的。”阿金本只是逗逗她,不过掐了一把小脸之后,手感极好,他忍不住就咬了一口,下嘴没有轻重,直接给洛瑾瑶留下了一个牙齿印,疼的洛瑾瑶呜呜的哭。
阿金却哈哈大笑起来。
一大一小在山里住了几日,几日来都在吃野鸡、野兔,洛瑾瑶吃腻了,玩腻了,就开始思念父母。
小小的孩子,相思成疾。
“哥哥,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救了你的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阿金冷声道。
“可我想回家。”洛瑾瑶坐在稻草上抹眼泪。
“不许哭,再哭弄哑你。”
“我不,我就哭,我要回家,我想阿娘,想阿爹,阿爹答应我要带我逛庙会的。”
就在这时,人贩子带着自己两个手下找了上来。
“阿金,你不厚道啊。孩子没死,为何不送回来。”老大抱臂在胸,如同一座山矗立在阿金面前,另外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乘势堵上了门。
“不想送。”阿金拍拍屁股站起来,和这三个成年男子相比,他的身躯弱比杨柳。
“阿金,你什么意思?”老大质问。
“不想跟你混了。”阿金淡淡道。
老大当即冷笑,“上船容易下船难,上了我铁头三的船,想要下,那就去死吧。”
说罢,从腰上拔|出匕首就刺向阿金。
一个五六岁大的娃娃,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的嚎啕大哭,小脸煞白,面无人色。
阿金心中一疼,戾气陡升,眸光凶恶之极,侧身一躲,夺过铁头三的匕首,反手刺入对方的心窝,血,立时如泉喷涌,溅了阿金满头满脸。
铁头三的瞳孔皱缩,逐渐涣散,死亡之时都保持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另外两个男人一看老大就这么突然死了,面前的小子如同歃血恶魔,禁不住就软了腿,想逃,阿金却不给他们机会。
杀这二人如屠狗。
望着脸上满是血的阿金,望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洛瑾瑶的哭声戛然而止,眨巴了一下眼,懵懂深惧。
阿金抹了一把脸,望一眼仿佛吓傻了似的洛瑾瑶,大步过去,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走。
洛瑾瑶忽的反应过来,拍打着他哭叫道:“我要阿娘,我要阿爹,你是大魔王,呜呜,我要阿娘,我要阿爹,我要回家。”
阿金不言语,望着通往山下,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嗤笑道:“人之初,性本善,呵,我看是性本恶才对。”
洛瑾瑶一直哭,一直哭,走在半道上,阿金把洛瑾瑶放下来,恶狠狠瞪她,“哭吧,使劲哭,让大灰狼把你叼走,吃掉!”
他闷头前行,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脸上落在地上,渐渐干涸,在他身后,洛瑾瑶磕磕绊绊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