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走了,静曼嫂子走了,常曦也走了,宫里到处洋溢着迎春的欢乐气氛,唯独我仿佛被革除在了喜悦的外面。笑的时候全世界便与你同笑,哭的时候我便独自哭。太后新派了四个宫女给我,分别叫做尔蝶、尔蝉、尔燕和尔雀,这些天来只有听人唤到“尔雀”这个名字时,我才会忍不住笑出来,暂时忘记心中的烦恼。
总觉得跟“尔雀”对应的应该是“尔鸡”才是,而一说到“尔鸡”,就想到“尔基”,然后就是那个把“高尔基”三个字倒过来念的笑话。每次我一笑,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我,后来我也只得偷偷藏在心里笑了。她们年纪和常曦她们相仿,不过我再也不敢像当初那样和她们亲近了。
现在常馨还在沿途吃苦,佩晴她们还在刑部大牢里关押着,而宫里人一致认为是她们三人监守自盗偷了我的银票才会惹来大祸,还无端带累了我见血。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把她们尽快刨出来,除了这个以外,我别无兴趣。
至于胤祯和拴婚的事儿则很少想,也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儿提起,其实是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来陪我说话,剩余的全是宫女、太监,自然没有人造次。除了每日定时请脉的当值太医,就只有前几天苏敏大婚以后来探望太后时顺便瞧了我一眼,便是太子的庶福晋冬梅来过叙过一次旧,原打算把她的丫环春杏给我,却被太后婉言拒绝了,除此之外再没旁人了。
倒不是我失了宠,而是到了年关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自闭的倾向,每日闲了就画几张图纸叫人带出宫交给芸绚,不然就是看别人做事儿,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整日里一个动不动就可以坐上一整天,给饭就吃,给药就喝。我从她们的眼神里可以轻易看出,她们都有些怕我,不是敬而是怕,怕神经病的那种怕。
同时我心里也越发清楚,我之所以不敢去回忆和胤祯相处的日子,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爱,这种爱它一直存在在于我的心灵深出,植入了我的骨髓,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虽然现实的残酷禁锢了这种感情的宣泄,但却不能消灭它,杀死它,有朝一日它必将伴随我的生命终结才会消逝。
不过一想到常馨她们三人因他而吃苦受痛,一想到他就要娶完颜.锦鸾过门,一想到我和胤禑的婚约,一想到他老婆就要生孩子,一想到已经改变未知的历史,我又提不起勇气去触碰这个禁忌的起源和中心点。我只能逃避,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过一日算一日。时不时的冒出一种固执的想法,总不如下一秒死去就太好了!
感觉到有人打起帘子往屋里看了一眼,我听见响动却懒得回头去查看,我知道她们每天起码会有一次把我的情况汇报给太后,只要我不死,没有做出格的事儿,她们也不会干涉我的行动。不过今天却有些奇怪,她竟然就定定的站在门口不走了。
我头也不回的问道,“有事儿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兰儿,是我!”
“胤祯!”我以为见面再次见面以后偶会骂他,会打他,会让他滚,谁知竟只是浑身一颤,心中闪过的全是暖意,这个男人真是我的劫!我的身体在第一时间背叛了我的大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跳下炕将他紧紧抱住了。
看他一身太监的打扮,我才稍微清醒了些,尴尬的放开他,退后几步冷冷的问道,“十四爷来干嘛,皇上不是让你在府上闭门思过么,怎么又来慈宁宫了!你还是走吧,给人看见了我说不清楚,我现在是胤禑的未婚妻,再闹不得不名誉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