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想起他的那番话,洛凰心中却是别样的感动。
其实,偶尔正直的百里熙,也是很可爱的。
只是这样的念头,赶路的第三天中午就瞬间消散了。
打赌的前两天,春语除了第一天觉得百里熙好像在哪里见过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类似的话。
第三天,中午也已经过去了大半,春语依旧如常只当百里熙是旸国王爷。
而就在洛凰信誓旦旦,以为这一赌她赢定了的时候,就出现了下一幕。
超强度赶了快三天的路,下午的时候,再彪悍的马也要休息一下。
百里熙下了马车后,便是悠哉悠哉地靠着一棵树坐下,姿态风雅,让离得他很近的春语不由多看了几眼。
“春语,本王正想写一封信给前方的队伍,不知你可否帮本王磨墨么?”
百里熙笑得温雅清和,春语自然笑呵呵地就过去了。
起初洛凰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在百里熙写完了给范昀的信后,却又说:“春语,你替本王磨墨,本王给你写一首小诗如何?”
“好啊,春语多谢王爷。”
可是很快,洛凰发现自己就这样被百里熙坑了。
百里熙:“哎,本王就不读诗,一时竟记不起什么了。不如春语你来说一首你最喜欢的,本王来写如何?”
春语不喜欢读书,往日看一些诗词也不过是为了识字,可这些年来春语也的确有一首很是喜欢的,是昔日洛溪看了一个话本后一时兴起写的。
“暮鼓三声,青丝绾作成白鬂……”
听春语念起时,洛凰顿知不妙,“春语——”
她连忙起身冲过去,捂住春语的嘴巴:“春语,先别说话。”
“唔,唔……”春语瞪大了眼睛虽然很是不解,却也还是乖乖点头。
只是却也来不及。
悠然起身的百里熙,噙着笑看眼洛凰,然后将写好的诗递给春语,洁白纸面上,除了春语念出的两句,还多了几行。
“咦?!王爷,为什么这首诗你会知道?”春语看一眼手中的诗然后看一眼百里熙:“奴婢明明记得这是阿溪少爷写的……而且,这最后一个字,阿溪少爷也喜欢提的很长……怎么会这样呢?”
在洛凰的怒目下,百里熙玉颜上浮现出一种格外无辜微讶的神情道:“哎,春语,难道这几天你不知道本王曾是……”
春语怔住,洛凰怒看着百里熙心中暗骂无耻。
百里熙继续一脸的无辜,那一瞬神情与昔日洛溪竟有九成像。
“你你你……”春语蓦然睁大了眼睛,又是惊喜又是惊疑轻声问:“你是阿溪少爷?!”
百里熙点头:“哎,难怪这两日春语你一直没怎么和本王说话,原来竟是没认出本王来。不过本王如今和洛溪时的确很是不同,你没认出来不怪你。”
春语依旧惊喜道:“难怪奴婢第一日就觉得眼熟,原来是阿溪少爷。难怪当初在秋风院时,小姐总不让奴婢伺候阿溪少爷洗漱,原来阿溪少爷你变是长这样的……小姐,你怎么也没告诉奴婢,阿溪少爷没事,奴婢实在是太高兴了。”
耍了无赖的百里熙却在旁边一脸认同道:“嗯,怎么可以瞒着春语呢。”
洛凰:“……”
无耻的家伙,难道忘记是谁说要打赌的么?!
以前的时候春语就总站在阿溪那边,如今看着两人那么高兴,洛凰瞅着百里熙也不拆穿他。
而在不远处守卫的侍卫们,听着自家王爷欢快的笑声,却纷纷惊诧——平素清冷的王爷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竟让他笑的那么开心。
这会的百里熙在与春语叙旧,态度虽然也不会像做洛溪时那么和善,可也不会像与洛凰重逢之初时那般高冷疏远,相比之下,春语的待遇可比那时洛凰的待遇好多了。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
而无耻的某王爷趁着空当还不忘朝洛凰做口型,提醒她——愿赌要服输,记得十锭金。
洛凰想,耍赖还想要,当她那么好欺么?!
对此,百里熙则是找到了洛凰,道:“你说本王耍赖?本王可没跟春语说过一句,本王可能是洛溪的话。”
看着一点都不可爱了的百里熙,洛凰抬眸望着他道:“难道你要写诗给春语就不是刻意引导的么?”
“哦,你说那首诗和那个字啊?”百里熙更是探手无奈:“那就是偶然,难不成你觉得本王是早就知道春语会念那首诗么?哎,阿凰,你想多了。再说你若是不拦着春语她不也一样会全念出来么?本王书写的快,习惯的字当然写的一样。哦,说起来,当时你去拦着春语不让她念完诗,你这刻意的打断才是耍赖吧?”
闻言,洛凰不由默默看着他,这个家伙居然这么颠倒黑白。
而最无耻的是,未了百里熙还不忘补一记:“说起来,也多亏阿凰你拦着春语让她将整首诗念完,否则她还真未必能这么快发现本王就是洛溪。”
洛凰:“……”
不远处,队伍整齐待出发。
百里熙从容阔步而去,俊颜上的笑容很是得瑟。
待洛凰回到马车上时,春语还沉浸在欢喜中。
“小姐,为什么阿溪少爷会变成旸国的怀王爷呢?”春语现在都还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很多事情她也是在刚才才反应过来:“难怪当初阿溪少爷面色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