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迅速抽出一块包头用的素色头巾往脸上一蒙,俐落的在脑后打个结,扮作蒙面人模样,吩咐聂浅歌:“你们俩别露面,免得被人认出来,先到城门口去等我,不见不散。”
接着对冷奕一扬手:“剑借我用一下。”
冷奕一愣,然后大惊失色!姥姥的,他从不离身的宝剑竟真的被顾还卿“借”走了!
这怎么可能!?
他是谁,自他十七岁以后,几乎没人能从他手里把剑夺走!再说了,他一向自诩剑在人在,剑失人亡……现在是怎样?逼他自杀吗?
“活该,叫你天天吹牛摆酷。”聂浅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骄傲和自豪,明显以顾还卿为荣。
“……”冷奕被他那副与有荣焉又幸灾乐祸的模样刺激的快吐血。
那边顾还卿也不拔剑,只推开几个正在看好戏的随从,冲到那女子身旁,用剑鞘对准宫少廷和孟蔚的脸噼哩叭啦一顿猛抽。
“啊——谁打老子?”
“咻!咻!疼死老子了!”
宫少廷和孟蔚被打的头昏眼花,顾不上美人了,双双抱着头呼痛声不绝。
“走!”趁着一片混乱,顾还卿拉起那女子就跑。
“追!”孟蔚和宫少廷哪能任美人溜走,尤其今天还是孟蔚的生日,咽下这口气就要成乌龟了,便忍痛对着训练有术的随从喊:“抓到人重重有赏!给小爷我捉活的。”
宫少陵从一旁闪了出来:“别追了。”
宫少陵早就注意到顾还卿了,距那天顾还卿拦住失控的马车已有十来天了,顾还卿的来历他已弄清,心里非常替顾还卿惋惜,这姑娘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却摊上了这么个身份,好比白玉染瑕。
之后他便把这事丢到脑后了,没料到今天来赴宴,在二楼的惊鸿一瞥,他却看到顾还卿了。
这姑娘长的打眼,不施粉黛,素衣淡服,朴素的连首饰都无一样,在人群却如鹤立鸡群,显得其他人黯然失色。
宫少陵顿时来了兴致,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兴味盎然的注视着顾还卿的一举一动,见她进了药房,他便想看看她什么时候出来。
奈何他弟误会了,以为他在看胭脂铺的那位姑娘……
得知孟蔚跟着他弟胡闹,他随后下来阻止,却正好看到顾还卿从药堂出来,他便没有上前,有心想看顾还卿的反应。
结果这姑娘还真未令他失望,不过也比他想像中聪明的多,居然知道蒙着脸。
“少陵哥,为什么不追?”孟蔚此刻酒意上涌,其实不怎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反正胡闹有理,任性是真——若换往常,他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宫少廷同样如此,洒壮人胆,拉着他哥就嚷:“你弟被人打成这样了,你帮是不帮?是兄弟的就帮我追那个混蛋!”
说完不容他哥反抗,硬拉着要他帮自己报仇。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追了上去。
顾还卿跑得快,但那姑娘弱质纤纤,兼之受了惊吓,跑了两步,哎呀一声就倒地不起了——脚脖子崴了。
顾还卿正打算扶起她,旁边一人已伸手架在那姑娘两腋,把她架起来了。
双方一打照面,顾还卿不禁笑道:“是你!”是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上次她着一袭蓝衫,此次同样做男装打扮,不过换了青衫。
那位一愣,因为顾还卿蒙着脸,便没认出来,顾还卿正想提醒她,后面的追兵已至,乌泱泱的,人还真不少。
突然,又有两个人蒙面人从斜地里冲出来,其中一个小声道:“卿卿,我帮你。”
聂浅歌和冷奕。
冷奕一伸手,从顾还卿手里把剑夺过来——好险,不用自杀了……
顾还卿对聂浅歌帮倒忙的本领记忆犹新,退避三舍,但有冷奕在,应该是没问题,便点点头:“你们小心。”
说完,便欲扶着那姑娘离开,谁知聂浅歌一把拉住她,眼神戒备地瞪着那个女扮男装的:“他是谁?你认识他?”干嘛又冒出一个男的!讨厌!讨厌死了!
被他这一纠缠,宫少陵和孟蔚等人已到。
孟蔚捂着红肿青紫的脸,指挥随从将敌人包围,火冒三丈地吼:“看你们往哪里跑!敢抢小爷的美人,敢打小爷,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都给爷上!”
跑不成,那便打吧。
于是双方乓乓乓乓的打了起来。
宫少陵抚额叹息,想要阻止这场混乱,但冷奕认出他来了,低声对聂浅歌说:“那个头戴玉冠,身上绣着竹子,眉眼fēng_liú,长得格外漂亮的男人就是首富之子。”
聂浅歌一听,假想敌见面,分外眼红,不打那是对不起自己!上前就给了宫少陵一掌,把宫少陵欲出口的话打了回去。
宫震儒有几个女儿,却只有宫少陵一个儿子,把他看极重,不仅给他配了武艺高强的护卫,为了让他有自保的能力,更是不吝重金为他延请名师,从小授他武艺,因而宫少陵也非泛泛之辈。
一时大意,吃了聂浅歌一掌,胸口气血翻滚的厉害,不禁对这个蒙面人另眼相看,同时也打起精神应对。
聂浅歌见宫少陵没有吐血,心里妒火烧的更旺——情敌耐打绝非好事,一看就是死缠烂打型的,怎么也要把他打残了再说。
他不顾一切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