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娘闺名一个婒字,将近及笄之年,如今不过是个梳着丫髻的小娘子而已。
阿姐嫁作吴王妃至今不过九年,打算陪同吴王欲返长安起,她就缠着叫阿姐将她带上,只因听闻长安繁华博大,女子恣意又极为奢华,早就想见识了。
最后果然成事,阿姐耐不住她的痴缠,只好将她一同带上。
初到宝地,她也确实疯玩了一阵子,尤其她不仅是吴王的小姨子,更是出自梁朝帝室,身份自来就贵重,身边无不是将她捧着……
一开始,只当如此,待事过后,吴王回了封地,她也自然跟随阿姐一同回去……岂料这日丑时将过,阿姐就急着遣人将她唤醒。
急急忙忙一番梳洗,阿姐沉默地站在她身前,正当她不解地询问起来,阿姐却忽然叫她随行游猎。
似这般匆忙,是从未有过的。如果今日有此安排,早前几天就该与她交代了,她始终也不能明白因何。直到上了马车,阿姐与她共乘,不时地提及纪王李慎。
纪王如何,与她又有何干系?
到了秦岭,入了营帐,她一路反复想着阿姐的意图,越想越是惊诧,忍不住猜想是否吴王与阿姐想拿她联姻?
可是……纪王早已成亲了!
可怜的萧婒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实在是纪王妃体弱,如今病得都起不了身了,吴王妃虽然也有顾虑,但经吴王劝导,又觉得夫妻荣辱与共,若是与纪王做姻亲,不说是否将是吴王的助力,好歹叫圣人与纪王心生嫌隙……好歹,纪王是韦贵妃所生,自然非旁人可比。
吴王的算盘打得响,却也耐不住萧婒年轻气盛,一想到或被利用,入了营帐后就称病,死活不肯出去。
吴王妃平日里也是宠着她,知道她气性大,却也闹不过她,索性就自己去赴了宴。
待到第二日,萧三娘被吴王妃从被衾拎起来,盯着她起身梳妆,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盯着出了营帐。
此时天色微明,圣人点了人手,与越王纪王以及一众郎君们整装,准备行猎。
吴王妃指着远处的纪王与她道:“过会儿公主也将行,你可伺机求纪王关照。”
时下娘子皆大胆,一同打猎的更是不在少数,似这般套近乎实在正常,何况萧三娘还未及笄,更加叫人不设防了。
果然未久,几位公主也身着男装胡服,携着骏马欲同行,却被圣人以林中有大虫出没的缘由所拒。
萧婒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老远根本看不清纪王是何模样,倒是近在眼前的圣人颇为秀气,于是跨出一步大声道:“既然有大虫,圣人不如与我们一道击鞠?”
吴王妃大惊,瞪着萧三娘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治见识个小娘子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小姑娘年纪轻玩心重……只是,别人都看在眼中罢了。
萧婒一计不成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吴王与阿姐的打算,就在击鞠时乘了城阳公主分神之时抢掠她杆下之球,然后正要说话,却又被阿姐抢白。
吴王妃抢了她的话,将是非全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看了眼萧三娘……如今,她是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了。恐怕,这回真是要辜负吴王了!
萧婒在筵席上几次三番被吴王妃以眼神警告,知道再不能做出格之事了,只好悻悻作罢。所幸的是,事情似乎也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就按捺下来。
上首坐着个宛丘淑媛的美貌娘子,听她们说来,似乎是圣人的女人……恐怕要叫她白担心一场了……
而孙茗自然没将这个小娘子放在心上,她的那番话不过是说给吴王妃听的,不论她打什么心思,圣人都坐在上边看着呢!
这顿午宴吃得是各种滋味,结束后,只歇息片刻,就开始拔营返回了。
从秦岭至长安醉快也要五六个时辰,如今起身,也要在子时之后方能到达长安。所以说,这一个来回就是一整天,也怪不得一大清早去行猎了。
当然,早上行猎也事有讲究,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
在太子府中的萧珍儿显然没有孙茗那般闲情逸致!
李治生辰那夜,萧珍儿早就探听到太子妃与她母亲的计划,无非是拿徐良媛邀宠罢了。哼!这也并非太子妃出的第一回昏招了。
她倒是想坐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只是,徐婉固然没有得偿所愿,没能留住人,叫李治去孙氏那处。只是这个孙氏也太无能了!既然知道夜里出了事,竟不闻不问?也太好性了……
她萧珍儿可没孙氏那么好打发。既然孙氏没本事,那她就亲自动手。
低头看着素节,这是她好不容易诞下的皇儿,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她是全副心思都在素节身上,原本还指着孙氏扫清障碍,届时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反正太子妃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孙氏刚生了女儿,也没那精力再生,何况又在孝期,待过个一年半载的,她的素节已经能说会话,早已立住了。
只是……她高估了孙氏了!
萧珍儿闭了闭眼,扶着金铃的手起了身,问道:“我记得太子妃那里备着南方枫木?”
用枫木造作祷祠,甚妙……早有传闻说,太子妃的母亲自来就信此事,只是抓不住她们把柄,就是不能把她拖下水,也能叫姓徐的脱层皮!
于是,等第三日夜间回府之后,孙茗刚迈进院子还没来得急洗漱,就被匆匆跑来的花萼和赶至道跟前的的乳娘楼氏给吓住。
楼氏额间还遗留汗,见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