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无气到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以蝉花为饵算计了他,此时竟还理直气壮地威胁他?千无从出生起到现在的十几年间还真是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人!
以往去别人家抢东西的时候,千无都是一个人去,并且是去得出其不意,故而不管有多少人围攻,准备充分的千无总是能安然逃脱。可今日,千无的身边有棺材,那棺材里躺着的是他最重要的人,并且这一次是别人给了他一个出其不意,暗自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守卫,千无自觉不能带着棺材全身而退,不然他早就不与这些人废话,直接打出去了!
瞧着千无气到无言的样子,燕秋尔又笑了,强调一转,道:“瞧我,与一个外行人说这个做什么。阁下若是用不着这蝉花了,我们也不好强迫人,唐管事,打开门,让鬼医走。”
“是。”唐硕瞄了气得发抖的千无一眼,依着燕秋尔的话打开了堂屋的前门。
门是开了,燕秋尔也放话让人走了,可燕生没同意啊,于是燕生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这堂屋例外的所有守卫依旧紧盯着千无的一举一动,只要千无敢动,这些人会立刻上前抢走那棺材。燕生相信,只要他们扣下这棺材,而后威逼利诱,这鬼医早晚会替燕秋尔诊治。
为了燕秋尔的命,他就无耻一回又如何?
走?对方所言句句都是在表明从今往后都不会给他机会得到蝉花,明抢又没有把握能够抢到,千无如何走得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为师兄解毒的方法,最重要的一味药就在眼前,他怎能弃之不顾?
千无死盯着燕秋尔施施然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半晌之后才冷冷地开口道:“是谁要看诊?过来!”
燕秋尔的脚步一顿,心知这是现在的鬼医最大的让步,便笑着转身,走了回去,将手递给了千无。
千无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抓住燕秋尔的手,似是十分随便地替燕秋尔把了脉,转着眼珠子琢磨片刻,才斜了燕秋尔一眼,道:“去寻一种叫思冥的香便可。”
香?这说的是先前假骆时用的那香?
燕秋尔嘴角扬起,看着千无道:“我若想将这蛊虫养着,还引阁下来作甚?阁下若是只有这般水准,便是我高估了阁下,白费心力了。那蝉花我会如约赠与阁下,不送。”
千无瞪眼。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懊悔的语气是在讽刺他学艺不精?这是在侮辱他!
“你站住!”千无一把抓住燕秋尔的手臂,“我若这般收了你的蝉花,被旁人知晓要说我学艺不精徒有虚名了!”
燕秋尔有些惊讶。这鬼医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能更差了,燕秋尔没想到他竟还在意这些。不过转念一想燕秋尔也觉得合乎情理。
燕秋尔所听说的关于鬼医的传言,都说他原本就是练武奇才,以少年之龄打败过无数声名远扬的前辈,这样辉煌的战绩和身边人的吹捧想必会让千无生出一种高傲。他可以靠武力去抢,却绝不会偷,他可以当街给人灌下毒药,却从不背地里害人,他虽已是恶名昭彰,可他的天赋聪慧也是得世人认同的。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高傲少年的实力却被外行人莫名其妙地鄙视了,出于自尊心,他绝不会允许别人小看了他。
这样的心性倒是帮了燕秋尔大忙。
燕秋尔拂开千无的手,冷淡道:“阁下放心,这本就是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今后也不会与外人说,阁下的名声,不会更坏了。”
“哼!声名皆是虚物,谁会在意?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能力!我是不会替你医治的,但是……但是我可以给你请来的人提点意见。”
看着一副“快感激我吧”的表情的千无,燕秋尔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实在是不会应付这么傲娇的人。
似是看出了燕秋尔的无语,燕生适时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鬼医了,袁旭,去安排房间,让鬼医住到肖娘隔壁。”
肖娘是谁?千无蹙眉。但不管是谁,这名字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少年的,于是千无开口道:“不行,我要跟病人住在一起。”
闻言,燕秋尔因为“病人”二字而心情莫名,燕生则因为“住在一起”这四个字冷了脸,知情的如唐硕之流则不知如何反应,他们深知这个要求会让燕生不悦,但也知道为了救燕秋尔的命,燕生会忍下任何不悦。
燕秋尔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所谓的‘住在一起’是何种程度?”
听到这个问题,千无突然眼神诡异地将燕秋尔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颇为不屑地说道:“你想多了,若是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会吓得睡不着的,所以住在一个屋子里就可以了。”
住在一个屋子?这已经够近的了。燕秋尔本来也是抵触与陌生人的亲密接触,故而此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只得看向燕生。
燕生极为不愿,皱着眉问道:“不住在一起不能治?”
千无轻哼一声,一副“你见识真少”的表情道:“他身上的蛊我只听说过,至今还未见过中蛊者,他是第一个,我若不清楚他中蛊症状为何,如何解蛊?”
也就是说秋尔身上的蛊这位鬼医也是第一次见,尚且不知道解蛊之法?燕生的两条眉毛简直要拧到一起去了,半晌之后才松口道:“收拾观云阁。”
“是。”袁旭应下,而后就转身离开堂屋。
一切收拾妥当,燕秋尔便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