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紫宁王……他到底要什么……”
驿丞大抵也饱受这为紫宁王的折磨,脸上洋溢着委屈之色,此间见沈无言过来,便也壮了胆,旋即挺直腰板,大声道:“这人……这人他竟然要找姑娘……”
“找姑娘……”
话语一出,场间顿时掀起一阵嬉笑之声,唏嘘声久久不断,却让紫宁王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气恼无比,不住瞪了一眼驿丞,怒道:“你胡说,本王何时有这无礼的要求了?”
沈无言始终未曾说话,只是看着这位涨红了脸的紫宁王,心中一阵暗喜,待场间稍有平静之后,才示意驿丞离开,口中随意道:“无妨……无妨,都是些业余爱好……算不得什么……”
虽说沈无言并未在纠结这事,但一边的这些文官们却并不打算放下。毕竟远道出使别国,竟然在他国馆驿之中要叫姑娘,这却又是何等的笑话。
这事若是传出去,却又足以让李朝在大明颜面扫地。说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但若是往大里说,却又有有辱国体之说。
只是这事在沈无言看来,却又另说。这位紫宁王如若当真是一名小心谨慎之人,他倒是颇为麻烦,但此时对方却是这样一个人,他便放心许多。
之前那诸般疑虑,在此刻也消退不少。不住向着身后气势的文官们,怒道:“笑什么笑……你们这些人上青楼之际,可是没有让家中母老虎抓到……”
大明虽说对娼妓有过禁止,但这些年世风日变,青楼歌姬也着实难以禁止,即便朝中官员也多以此为乐,更美其名曰才子佳人之说。
沈无言此话虽说算是一句玩笑,但说在诸人耳中,也着实有些效果,至少那阵阵的唏嘘嘲弄之声,已然消失没有。
见此情形,紫宁王眼中却并未有几分感激,反而又瞪了沈无言一眼,心中又狠狠的记下了对方一笔,暗想着待见到高阁老,定然要他好看。
对方的这些想法,沈无言却并不在意,他更加在意的却是那位李将军。
昨晚那一张刺绣一眼而过,虽说心中有百般猜测不信,但始终不肯罢休,心中一万个想法,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期望她是活着的。
无论苏巧巧如今活在朝鲜还是大明,只要她活着,那么一切都好说。
站在边上的紫宁王见沈无言目光似有心不在焉之意,便轻哼一声,随即便随着指引的官员上了轿子。
一阵之后,沈无言才回过神来。今日要随紫宁王去东宫见过太子,此事是一件大事,朝中百官也多有操持,自然不能缺少他这个鸿胪寺卿。
正在沈无言刚要离开之际,忽然看到从馆驿内走出的李将军,随即停下脚步,待李将军走来,才向着对方一抱拳,道:“见过李将军……”
李将军也稍有疑惑,但见紫宁王的随行已然在外,便也会意,随即向着沈无言回礼,道:“沈先生……麻烦你了。”
沈无言摆摆手,示意二人一同前往,口中还道:“李将军昨夜睡的可好……这一路奔波,难得歇息……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尽管说便是……”
李将军忙摆手,道:“一切都好……倒是紫宁王,他本就是这般性子直……还请沈先生见谅……”
沈无言微微笑了笑,道:“两国商议之事,实则还是内阁中的几位阁老去操持,在下便是个陪衬……倒也说不上什么话。”
李将军看了沈无言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位沈先生,他着实也觉得对方不凡,不过对方的官职的确太小,对于两国之间的议事,他说不上话,也是说的过去的。
略一沉吟,李将军才道:“无妨……不过紫宁王着实与内阁高阁老交好……不过沈先生大可放心,如若有什么事,在下定然会为先生求情……”
沈无言不由一愣,却见对方面色诚恳,也不便多说,只是一抱拳,道:“那便多谢李将军好意……晚上可有时间,你我去喝两杯小酒?”
李将军又看了沈无言一眼,一时也猜不透对方所想,便猜测对方大抵也是为了两个议事一事,却也不好拒绝,便道:“如此……那便等今日之事完结之后,由沈先生引路……”
二人这般闲聊时,已然坐上了后面的轿子。
因为官职大小缘故,沈无言只得位列次坐,对于今日得以去东宫的官员来说,沈无言的官位可谓是最小的。
所以等沈无言与李将军二人倒是,诸官已然都进了宫内,索性沈无言与李将军又加快了步子,才勉强赶上前面的队伍。
一眼望去,沈无言便见到走在首位的便是紫宁王与内阁三位阁老。其中高拱与紫宁王并肩,二人齐身边走边说些什么。
沈无言淡淡一笑,心中暗想着,这位紫宁王的性格,竟然能与高拱交好,着实也是不容易。
李将军并不知道沈无言在笑什么,但见这隆重之景,心中也颇为欢喜,暗想着大明果然待李朝丰盛,派出朝中如此官员前来。
这般二人皆都怀着不同之心,一起向着东宫内而去。
东宫内有一大殿,殿前有一广场。此时太子朱翊钧便坐在首座之上,遥望百官来贺。
今日他着装整齐,一身厚重的袍子着实压的他无法喘气,特别是天气如此炎热,即便身边放置几块冰块,依旧难消暑意。
好在这些年在宫中已然习惯这些礼节,即便百般不愿,却依旧还是承受了这些。他甚至,就算自己的父皇,身居天子高位,却依旧要遵守这些祖宗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