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子铺老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这一百两银票是什么情况,待反应过来之际,那两位书生已然消失在那昏暗的街头。
雪还在下,落在二人肩头,沈无言觉得有些冷,看着眼前比自己单薄许多的王世贞不由笑道:“谁能想到堂堂王世贞,也会被一文钱为难。”
听沈无言调侃,王世贞也不在意,只是面上依旧还是愁眉不展,他苦笑道:“这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看到你留的书,便想着出去转转,却没带钱……。”
稍一顿,他继续道:“无言说是去国子监就职……怎会有如此机遇。”
“千里做官只为钱呀。”沈无言淡笑道:“不过也是经祭酒大人安排的,教的数科,也是闲差。”
提及祭酒大人,王世贞沉默了,一直到快要进门之后,他才道:“高拱这人一心为权,虽说也是个办实事的人,但不可深交。”
沈无言苦笑道:“那可是朝中大元,区区沈无言如何与之深交,当然也没有那份意思,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以为如今境遇,怕是短时间内难补实缺,所以还要劳烦无言,住在你这里实在有些……”
沈无言立刻打断王世贞的话,正色道:“当然不能白住,每个月要付一两银子的房钱。”
所谓一两银子的房钱,其实对于王世贞沈无言来说,本就不在话下,之所以这般说,也只是为了让他住的安心罢了。
王世贞自然能听出沈无言的意思,不由感激一笑,接着二人一同走进院子。
“门前这片地若是有时间重上几株花,另外还要些设备在苏州也无法带过来,还要重新做,图纸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王兄帮我拿到木匠铺铁匠铺做了。”
接过沈无言递过来的图纸,王世贞不由一愣:“这铁架台,显微镜……都是些什么东西,而且这火铳,你从哪来的。”
沈无言淡笑道:“这些都是些科学仪器……至于火铳,我有个朋友在胡总督那边当幕僚,所以就要了些不用的,拿过来研究研究。”
“在胡宗宪那边当幕僚……若是说幕僚的确有很多,但是能带出火铳的……那便只有徐渭徐文长了……你是说文长先生?。”
说到文长先生,王世贞顿时眼前一亮:“虽说不喜胡宗宪为人,但文长先生的确颇具才学……我与之相比,完全就像萤火与皓月。”
其实当世王世贞的名气要比徐文长大的多,在文坛的影响力也比徐文长大的多,然而他却很清楚,徐文长不仅诗词书画,而且擅长兵法韬略。
当年谋定东南之际,这些文人也只能写写诗,真是事迹的作用并不大。
“无言竟然与文长先生也有交往,当真是……若有机会可否请来一叙……”
听出王世贞的艳羡之意,沈无言冷目扫过,轻哼道:“文长先生如此繁忙,岂能抽出时间与我这等无知文人闲聊?……不过若是王兄想要见见,可以找机会。”
前一句是学习徐文长邓档囊痪浠埃王世贞听来便觉欣喜,这说明沈无言与徐文长的关系的确了得,后一句说有机会,便更加兴奋。
“对了,明天岳云酒楼要见几名熟人,特别指明要无言也去一趟,你务必要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