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郭令公下了朝,听到下人们说程知琬来了,更是喜出望外,不过几步,就来到了忠义堂。
进门的时候,看到了程知琬跟自己的老妻吴氏,并三个媳妇坐在一起,先就爽朗地笑了。
程知琬看到外祖进门,就笑着起身,给外祖见礼,又扶着他坐到了正堂。如今外祖在朝中是镇北侯,因为年事已高,并没有官职,只是挂着一个掌銮仪卫事大臣的闲职。没有战事的时候,也只是上朝议事。
三个舅舅里面也只有大舅舅在西山大营担任四品副统领,二舅舅,三舅舅则在营中担任着骁骑营和步兵营里面担任五品统领的职位。虽然郭令公被皇上封了镇北侯,可是他并没有开口跟皇上求封自己的儿子。
在外祖心里面,郭家的子弟是一定要在战场上讨封赏的,他绝对不会让皇上将本来不属于国家的封赏要来。因此尽管郭氏子弟都是年少,也是从微末做起。到了今日,舅舅们的官阶,也是他们自己用流血挣来的。
四个表哥则是跟在大舅舅身边在西山大营的各个营房里面担任着不入流的武职。
镇北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外孙女程知琬,心里面仿佛六月天喝了冰镇绿豆汤一般,笑着道:“琬姐儿,你可来了。你可知道外租都让人去接你好几次了。可是你每次都说陪着你母亲,你是忘记了外祖了么?”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送给外祖的兰花可是开了。你可要看看?”
程知琬看到外祖跟小孩子似的,说个不休。外祖母也只是笑。就盈盈地走上前,将丫头手中的茶盏递到郭令公面前,笑道:“外祖,是琬儿的不是了。我给您赔罪。一会儿我跟您看兰花去。”
大舅母却起身道:“爹爹说的。恐怕是几日之前吧。如今那兰花开了几日之后,早就谢了。难道您忘了?”
郭令公这才想起来,因此有些羞赧地笑道:“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你前些日子怎么不来?害得外祖好等。”
如今年纪慢慢大了,不可能像小的时候那样随意,而且家里面娘亲还有了身孕。她一直在郭氏身边陪着,倒是不大来了。
她笑了笑道:“外祖是想我了吧?其实我也想着外祖和外祖母,还有家里面的舅母,只是我家里面我要陪着娘亲,就没有空闲时间来了。而且。我的女红师傅和家里面请的女先生也是整日拘着我和几位姐妹们写字,做女红针织,倒是让外祖惦记了。”
吴氏听到她这么说,也点头道:“是啊。琬姐儿如今大了,倒也不能够像小时候那样总来了。这些日子,你娘的身子怎么样了?我前几日给你们送的当归,人参,乌鸡。她吃了没有?”
“都吃了,我娘说了。还是外祖母的东西好吃,这次回去。还让我再带一些去呢。”
她这样说,也是让郭令公和吴氏高兴,果然他们听了连连笑着点头。
等到晚上开了宴席,舅舅们就带着表哥们回来,程知琬起身跟他们见过,丫头婆子们就把宴席开在了忠义堂。因为人数并不多。虽然支了两处,却因为没有外人。更何况郭令公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因此并没有用屏风隔开。只是分外男女分做两席。
程知琬看到桌上的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心中很是温暖。在程家她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亲亲热热的感觉。在程家更多的是互相戒备的疏离,流于表面的客气,在外祖这里,听到外祖高声地招呼她吃饭,将她最喜欢的菜都摆在她的面前,外祖母则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几位舅母也是虽然不太说话,却也是笑意荡漾在眼中。…
至于表哥们,都是英挺的少年,自有一番少年的豪气干云在里面。想到重生后还能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程知琬唇角的笑意似乎都一直存在着。
郭世平看到程知琬的笑容,不知道怎么那么好看,因此就笑道:“表妹,我看你很喜欢这里,要不然你就多住几日再回去吧。左右姑姑那里,也不用不着你伺候着。”
程知琬看了他一眼,暗自想到,四表哥真是快人快语,看到他眉间的青涩,以及尚未脱离稚气的言语,就笑了。
三舅母看了一眼郭世平,就笑着跟程知琬解释道:“琬姐儿,快别笑你四表哥。他年纪轻,又是家里面最小的。说起话来都不经过考虑,就说出来了。琬姐儿是女孩家,怎么能够经常出门呢?你以为是你们男孩子么?想去哪里都行。”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太过于深说。郭世平嘿嘿一笑,道:“我还想着琬姐儿小时候的模样呢。还想着带她去玩呢!”
二舅母也道:“平哥儿年纪小,又是兄弟姐妹自小都是在一起玩惯了的,没有想那么多,三弟妹倒是还想着教训儿子,却不想过几年他们就都要娶亲了。”
郭家子弟本身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因此郭氏家训,也需要到二十岁才能够成亲。跟他们差不多大的京城子弟都已经先后订了亲。他们倒是一心还在营里面带着,不谙世事。
郭世平一听,脸上起了可疑的红云,硬着脖子道:“母亲这样说我也就罢了,二婶娘也是这样说我。我可是不依了。我的年纪还小,可是在军营里面我都已经是兰翎长了。”
程知琬但笑不语。
外祖郭令公却道:“我看你小子是有点胆子了。好,你若是觉得你的兰翎长就行了。明日我还要多让你跟军营里面的魏团练练一会儿。”
郭世平立刻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