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了，想着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够让崔氏去，因此说道：“太夫人，既然刁婆子这么说，太夫人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触景生情。还是让媳妇替您去吧。免得您见了伤神，琬姐儿她小人家受不得太夫人的福，就不用太夫人亲自送她了。”
崔氏一听，求之不得。点头道：“还是老大媳妇有心。你去吧！只是记得找几个姑子给琬姐儿多念几遍经文，再把我平日写的佛经烧给她。也算全了我们祖孙的情意。”
程知萱垂泪道：“祖母，无论五妹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她的。我也想去送送她。”
崔氏点头，“你有心了。”说着，看向了其余两人。“老大媳妇，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老儿媳妇了。小姐们年纪小，就不要去看了。怪吓人的。没的平白地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本来听说拢月庵里面来了贵人，只是此刻她也没有心情想去看看了。毕竟自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必要遮掩的。
因此，她倒是跟前院的惠明大师说了，说自己生了病，不能去拜访永嘉侯夫人了。
主持惠明大师是惠善大师的师妹，也是一阵诧异。想着初进门的时候，看过程府的五小姐，并不是夭折之相，因此心中也是嗟吁。更何况是在她的庵里面出的事情，因此倒是派了不少尼姑帮忙操持。
至于惠善大师知晓了此事，只是低宣了佛号，进了禅房入定。惠明知道她一向古怪，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关于在后山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叮嘱院中的女尼，口风要紧，这事情会影响到拢月庵的声誉，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有两个女尼因为多嘴，已经被罚到藏经阁去了。其他人对此，更是噤若寒蝉，不肯多说话了。
李氏从崔氏房中走了出来，悄悄地跟余氏说道：“琬姐儿的事情，要不要跟她说呢？”说着，她指了指郭氏的房间。
余氏的脸上也是极为为难，因为女儿把程知琬推进水中，虽然众人都没说出来。不过，这世上原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发生了这事情，不是要活活地呕死她么？
这事情她不能去说，若是郭氏见了她，不是要活吃了她？只是昨夜看到郭氏强忍着心中的难过，那神情也是带着怒意的。
因此，她低声说道：“大嫂说得对，这事情关系着琬姐儿。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就瞒着三弟妹，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真的瞒了她，迟早也是让她知道的。”
说着，她看向了程知萱，笑着拉着她的手，道：“萱姐儿，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情还要你给你母亲好好地说。唉，这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总是这样吧？更何况，你现在可是你母亲身边唯一的女儿了。没了琬姐儿，现在你可是你母亲身边唯一能开解的了。”
昨夜她听到丫头说，程知萱去了郭氏的房里面，后来从那里出来又去大殿给琬姐儿念经，想来也是郭氏的授意。
程知萱又岂是一个好相与的，因此皱眉，眼中噙着泪，道：“二伯娘原说得没错。只是，您也知道，母亲向来最疼的就是五妹妹。谁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让五妹妹没了。母亲怎么能不难过呢？我虽然是母亲的女儿，可是眼下的母亲，对于谁劝解都不会听的。”
余氏听她这么说，提到了昨日的事情。显然程知萱也是有心计的，当着大房的面这样点她，其实也是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
“二伯娘知道萱姐儿为难，只是今日这事情，还是要你小小年纪在你母亲面前周旋了。将来大伯娘和二伯娘不会薄待你的。”
李氏听了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这件事情跟自己大房这边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竟然被二房拉下了水。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三房没了嫡女，那么程知萱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何况，郭氏还是个没心眼的，将来三房的荣耀不就落在了程嘉柳这兄妹两人身上？
因此点头说道：“萱姐儿，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三弟妹说吧。总之，这次就麻烦你了。大伯娘也知道你不容易，只是这件事情也确实由你来说比较方便。”
程知萱看到她们两个都是这么说，也不想在多说什么，左右自己将来成了三房的嫡女，大房和二房对自己不还是会高看一眼么？因而低头说道：“萱儿就听大伯娘和二伯娘的话了。只是——”
她顿了顿，眼中泪珠滚落。“只是五妹妹那里，我还想去看她最后一眼。”
“你这孩子，那种场面怎么去看啊？还是让大伯娘和二伯娘替你去吧？”
“可是祖母那里——”程知萱脸上带着犹豫。
“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夫人那里，我自然会好好地帮你说。既然三弟妹那里需要人，怎么也要你去安慰。”余氏浅笑道。
看到两人逃似的的离开，程知萱盈盈地笑着。不用亲自把真相告诉郭氏，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有消息么？”她轻轻地问道。身边的碧痕摇头。
“哼，我就不相信那丫头那么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没事？让你哥哥这两天随处看看，若是有什么踪迹的话，就不要让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转头微微一笑，看着碧痕道：“去，找那些小丫头给我悄悄地到夫人那里去传话，就说五小姐淹死了。”
她才不会去触那霉头呢。李氏和余氏打的好算盘，不想自己去说，让她去当替罪羊。她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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