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一出现在庭院里,在远处亭子里等候的周驰便从长椅上坐了起来,他几乎是小跑着奔到周萋画面前。
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点点融化,西北风卷着周驰散落下的长发,微微泛着亮光,衬着他的身姿很是挺拔。
周萋画看着疾步而来的周驰,回想着昨日他受伤前与秦简的对比,一股异样的情愫上心,看着那张洋溢着标志性微笑的脸,周萋画突然意识到,周驰或许就是她解开秦简所有谜团的关键。
“画儿妹妹,有什么发现吗?”周驰在距离周萋画一尺左右的位置停下,肖六紧随其后,担心周驰步子太急会摔倒,张着双手护在周驰身后,尽心尽责。
周萋画调整一下思绪,失落地说道:“没有!案件已经到了这般情景,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六皇子,我看,还是劳烦大理寺吧!”
“这怎么行!画儿妹妹,你可是跟我有约定,定要捉到真凶啊!”周驰急了。
后宫闹鬼一事,已经牵扯到秦王妃、宋云峥等人,这可是他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周萋画竟然要推出去,这怎么可以,“画儿妹妹,你仔细想想啊,说不定哪里有遗落啊!”周驰哀求道。
周萋画无奈地摇摇头,“六皇子,臣女无能,实在没有办法了,臣女这就去奏请皇后娘娘出宫!”
“不行!”周驰拉住周萋画的胳膊,“画儿妹妹,你可是圣手娘子,最能听懂死者的遗言,你定是遗漏了什么!”
周驰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使劲地摇晃,“六皇子,你不要这样,案情发展到现在,我也无能无力……”
“啊……”春果犀利地惨叫划破了天空。
周萋画一怔,春果出事了!
她挣脱掉周驰的拉扯,拨腿朝春果发出吼叫的方向奔去。
在距离停尸房间不足一丈的位置,春果蹲坐在地上,一手护住勘察箱,一手指着走廊尽头空空的横梁,“有鬼啊,那个没穿衣服,留着长头发的鬼啊!”
“春果!你说什么?”周萋画提着裙摆,站在春果面前,她茫然四顾。
“娘子啊,你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看到了那鬼,那鬼问我下雪那天看到了什么!”春果不再护着勘察箱,匍匐几下,抱住周萋画的腿,“娘子啊,下雪那天我可是在咱们侯府,没有进宫啊!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春果哭丧这脸,泪珠一串串地落下来,她牢牢地抱着周萋画,晃而又意识到什么,松开周萋画,爬到周驰面前,“六皇子,救我啊,我是跟着我们娘子来捉鬼的,鬼怎么还找上我了啊!”
周驰的腿猛然被春果这么抱着,一时失重,差点摔倒, 肖六感觉从身后扶住周驰,“哎呀呀,春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肖六观察着周驰的表情,然后看看周萋画,示意周萋画上来帮忙,却没想到此时,春果嚎叫地声音更大了,“六皇子,我就是昨天跟那萱儿私下说过话,没想到这鬼就找上我了啊!”
“春果!”这下换做周萋画尖叫了,“你昨天跟萱儿说过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春果委屈至极,“谁知道她会死啊,呜呜……”
“快说,你都跟萱儿说是什么了?”周萋画真的急了,她上前,一下子把春果从周驰身上拉起,“快,快告诉我们!”
春果被周萋画晃得七荤八素地,她大口着喘着粗气,“娘子别晃,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萱儿就跟我说她从甄玉手里拿荷包时的事,她说,她当时……”春果说到这,语气一顿,瞳孔瞬间放大,她虚弱的抬起手,指着周萋画身后,嘴巴开始放大,“啊……鬼!”
“噶!”喊完一声鬼,春果既然昏了过去,她整个身子挂在周萋画身上,死沉死沉地往下落。
“快,快来人!”周萋画无助地朝周驰喊道。
春果看见鬼的消息,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清宁宫,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的飞霞阁里的众人再次人心惶惶起来。
碎玉倚在门口的矮凳上,再次奄奄一息起来,她刚刚由李嬷嬷陪着,去七公主那看了看春果,她到现在也没见到自己妹妹的尸体,却因妹妹而给春果带来麻烦感到内疚。
自从这清宁宫里发生闹鬼,各个殿里的人都没了心情,碎玉抬眼看着那许久没人打扫的长廊下,雪水滋润了土地,待明年又会勃勃生机起来,但这人走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默默心想着,要不然,今晚她就去假装一下春果吧,春果毕竟是圣手娘子身边的人,她活着,还能捉到真凶。
她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抬眼已经慢慢西沉了。
一抹身影垂落在她眼前,随后据说一稳稳沉沉地声音,“碎玉,你怎么坐这呢?”
肖六佛尘搭在手臂上,满脸关切地看着碎玉。
“碎玉,你怎么了?”肖六半蹲下来小声地问道,他仰着脸看着碎玉惨白的小脸。
“六儿,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为难我们啊!”碎玉痴呆地看着空地,“春果姑娘不过才刚进宫!鬼怎么就缠上她了呢?”
“碎玉,你去看过春果姑娘了?”肖六低声问道,“她没事吧!”
“哎,看过了!肖六,我,我想替春果姑娘去死!”碎玉吞吐着,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肖六大惊,从地上弹起来,他伸手摸摸碎玉的额头,“你被吓傻了吧,怎么说这种胡话!”
碎玉伸手将肖六的手拨开,无神的眼眸闪出微微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