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腐尸在水里还看不真切,现在这一上岸用矿工灯照着,立刻全都清楚了——腐尸就像个被戳漏的稻草人,周身都在朝外突突着头发,从身上落在潭边潮湿的地面,跟着就张牙舞爪朝我们扑了上来。
铁勇惊讶的睁大眼睛,捏着犬神匕跃跃欲试:“我操,这孙子真能上岸!叶子帮我撩阵,哥们去试试深浅…”我这次反应可比他快多了,兜里抓出把开始弄的碎石子儿扔出去,同时拉他说了句:“哥几个,快撤!我们怕是没时间再爬人脸石了,原路回去…”
说实话,铁勇手里的犬神匕究竟有用没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撞大运,万一东西没效不就埋汰了吗?而且,就算犬神匕有用,怕也是要戳到那腐尸身上才行,对头发难有作为,所以还是先撤,瞅准机会再说。
这招数听着不来劲,但八年抗战的时候已经证明了其卓越不凡的实践性,而当中精髓就在于此,哥们呢现在有什么理由不用呢?
碎石头噼里啪啦打在腐尸和头发上,崩出几点火星,头发也受损似的被阻了一阻,不过腐尸好像没受任何影响,还是朝我们不紧不慢的走来,丫的先迈出一步,然后另一条腿拖过来,再迈一步…地上拉出条黏糊糊、湿漉漉的水痕,看着恶心无比。
虽然这腐尸的速度不快,但要说我们这能留时间来重新爬上巨石人脸,恐怕是不够的,而且这腐尸的本事我们也不知晓,上去了只会把自己陷入个尴尬的境地,所以大家并没有顺路回到巨石人脸去——溜子和丁大爷撤在前面,距石人脸还有很长一段路的地方,他们已经找到了个河道的浅水处,于是涉水过河,领头朝林子里钻去。
“你们把它引过来,”丁大爷过河之后喊道:“来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个乱石堆。到那地方,我来收拾他。”老头心里倒是很清楚,这东西扼守在寻找尚方族的要道上,不把它给办了。后面的行程没法继续,不过,老头看着不咋滴,到底有什么法子对付这丫腐尸呢?
话都出口了,我们也不好拒绝。谁知道老头有没有杀手锏留着?于是我们也不多说,赶紧涉水到河道中间站着,水里随便摸了几块鹅卵石拿着,看那腐尸差不多快到了,一抡就把石头给砸了出去。
铁勇和我的准头都不行,几块石头扔出去都没砸到腐尸身上,最近的一块也不过擦着头发飞过去,我俩骂骂咧咧正说再来,那腐尸已经磨蹭到了河边,看着脑袋一转。似乎准备继续顺着河道朝下游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俩身边呼一声飞出块石头,端端正正砸到了腐尸的脑袋上。
回头一看,却是晨曦过了河,从对面给扔了块石头过来。
听得噗通一声响,就像个腐烂的鸡蛋被人给踩碎了,那腐尸额头上立刻被砸出个破洞,里面稀里哗啦流出一摊子黏液,白绿相间,还有点虫子在里面挣扎。我和铁勇啧啧骂了声恶心,正想说两句俏皮话,眼看那腐尸已经把脸转了过来,朝着河道走了一步…
“赶快上岸啊!”晨曦在对面喊:“这东西要是下了水。那头发可就立刻变长了!”听她一说,我和铁勇脸色瞬间就变了,连骂自己粗心,这头发在河里抓鱼的时候我们可是见得真真的,现在一闹腾,居然自己给忘记了。
我俩噼里啪啦踩着水猛冲。岸边晨曦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不用说也知道是腐尸下水、头发伸长了,我俩顾不上回头只能一味的猛冲,水花溅得哗哗乱飞——就在距岸边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晨曦突然伸手把旁边的树枝一折,掰了手臂粗的一截树枝下来,奋力朝我们一扔:“躲开!”
我俩低头一躲,那树枝哗啦声就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跟着听见咔嚓咔嚓几声响传来,树枝已经被头发给抓住了,跟着就折成了几段,我和铁勇借着这机会朝前死命的窜出几步,纵身一跃!
晨曦伸手把我俩双双拉住,朝后面拉扯的时候自己也蹭蹭后退,三人瞬间从河边冲出去了好几米——我看不见身后的情况,只是骤然间嗅到了股腐烂树叶的味道,一闪即逝。
我和铁勇惊魂未定的和晨曦转身,这才看见岸边一大丛头发开始舞动,抓住树枝乱折乱扯,而腐尸已经从河里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姥姥的,差点被这孙子阴了,”我脸一红,连忙掩饰:“太悬了,幸好晨曦提醒了一声…”“那都怪你,”铁勇还不服:“刚才要是你不拉着,哥们说不定早上去把丫给花了,那轮的着它现在得瑟?”
“呸,你这是…”我还想多骂丫两句,没等开口,看对面河里的腐尸速度一下子快了,连忙住口:“走,来不及了!”
到了这会子,腐尸我算是多少也猜出点道道了,这丫似乎全靠水养着,在水里就是一爷,速度快不说,头发还能伸出好几十米到处捣捣,和个章鱼差不多,可是上岸后各项能力大幅衰退,也就像丁大爷说的,上来之后才能找着收拾它的机会。
我们穿林子尾随丁大爷而去,就在我们后面,那腐尸还是老样子,上岸之后速度又变得慢了,可是依旧朝我们追过来,毫不放弃。
引着这腐尸追了我们三四百米,每次丫快变向的时候,我们都是一阵乱石头砸过去,别说腐尸了,就算是个泥人也忍不了,所以这孙子就一路被我们带着,穿过片林子来到了丁大爷所说的那片乱石堆旁。
这乱石堆并不像是建筑工地上那种碎石堆儿,全都是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