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来是什么都没查到了?”
黑衣人俯首贴地,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属下无能,请大人降罪。”
赵麒说,“你做本相的密探很久了吧?”
“是,已经有足足七年了。”黑衣人道。
“行了,”赵麒挥挥手,又道,“既然查无此人便算了,可见他用的不是真名。你私底下看好了他,瞧瞧他背后是什么人。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说着又跳出窗外潜入黑夜消失了踪影。
赵麒用手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沉思。
这罗轻舟既然用的是假名,便是防止自己查出他的底细。倘若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又何必多此一举,可见这罗轻舟要么是大有来头,要么是与他背后的人有着切不断的联系。
不过赵麒至今没有想明白这个罗轻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在赵麒为这些琐事烦心的时候,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终于发生了。
明德二年六月,泉州大水,房屋被淹,庄稼被水浸泡数日全部腐烂,农场颗粒无收。贫穷百姓无粮无钱,家中揭不开锅,一时间路有饿殍,浮尸数万。百姓哀声怨道,为解饥荒纷纷强砸商店,更有甚者竟是易子而食。
一般情况下,大水和饥荒倒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后果是因饥荒导致的瘟疫,那可就麻烦了!
泉州百姓不得安生,朝廷上也不好过,这种几十年一遇的大水不仅冲塌了河床大坝,山坡上的树木也纷纷拔根而起,没有树木护着陡坡,泥石流又是人头疼起来。
泉州本就地势偏低,部分地区位于峡谷之内,大水几乎淹没了半座城。
朝廷第一时间下发指令,开仓放粮,又指派数名官员去前线救灾,并广征治水能人去往泉州,赏金高达万两。
刘长卿更是苦恼,泉州刚好是由他管辖的省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泉州知县竟然不第一时间来人通知,却担心掉脑袋带着一家人逃命去了。刘长卿一直待在京城,大水第二天才收到消息。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等灾情解决,免不了要得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泉州。
刘长卿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只见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有病倒虚弱之人,或有大人抱着小孩沿街乞讨,可惜大家皆是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管这对母子。
刘长卿心中不忍,连忙叫停马夫,叫一边的护卫去将那对母子带了过来。
那女人一见他就跪着地上磕头哭道,“这位老爷!求您救救我孩儿吧,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求您施舍施舍我母子吧!老爷!”
这妇人一哭,路旁有些百姓也跟着哽咽起来。这样的情况谁家不是呢!
有人就去拉那妇人,道,“张家夫人,您可别跪了。这些有钱人家谁不是关起门来只管自己活着,哪有眼睛瞧你啊!”
刘长卿心中了然,要知道这泉州大富人家倒是不少,只是灾情一来,便纷纷关上门窗,根本不管门口饿死病死的百姓。连知县都跑了,这群百姓可不是要自生自灭了么!
刘长卿走下马车,伸手扶起那名妇人,沉声道,“这位夫人,实不相瞒,此番灾情朝廷十分重视,特地派了本官前来治水救灾。您大可放心,过一会儿本官边去官衙叫人开仓发放粮食。”
那妇人大惊,道,“您,您是官爷?”
四周百姓闻声皆大惊,继而哭诉,纷纷围着马车跪倒磕头,“官爷!您救救我们吧!”
刘长卿长叹一声,道,“大家一个时辰后去城门口,本官亲自派人发粮!”
众人都哭道,“谢谢官爷!!”
刘长卿上了马车,立刻嘱咐马夫道,“快马加鞭赶去知县府衙!”
“唉,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我儿竟然也是地方父母官了。”刘昭叹了口气,“可惜你娘去的早,爹又不懂那些家长里短的,竟然到今天也没给你许个儿媳回来。等过些日子爹去找媒婆给你说说。”
刘长卿下意识的就去望赵麒,却发现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失落,道,“爹,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治水救灾,另外还要您召集泉州的医师及时处理好病患,以防瘟疫。”
刘昭点点头,似乎是满脸欣慰。他以前常爱随身带一把戒尺,如今只怕再也用不上了。
他们这一行人不多,马车上除了马夫便是刘长卿父子,还有随行的赵麒,以及非要跟过来的罗轻舟。豆丁原本也要跟过来,赵麒没答应,叫他待在府上看家了。豆丁闷闷不乐的直道赵麒是喜新厌旧云云。
朝廷派下来赈灾的人员护送着粮食还在路上,估计几天后才能赶到泉州。赵麒一行人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泉州,这里地势较高灾情还不严重,往城里几里的地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几人赶到知县府衙,只见街道上飘着各种纸屑垃圾,门前的水刚刚没过脚踝还不算严重。赵麒连忙叫人收拾了一番,又端着盆子将府里的水全部舀了出去。
吩咐好这些事情,刘长卿又赶忙带着人去了粮仓。
城里百姓听闻有粮,都激动的赶到城门口等着官爷发粮。
一入粮仓,刘长卿就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粮仓!分明就是个堆满了杂货的仓库!同行的由朝廷派下来的护卫也是大惊失色,泉州这么大的地方粮仓竟然成了摆设!山高皇帝远,可知那泉州知县郑刚贪了多少百姓钱粮!
刘长卿大怒,一脚踢翻了脚下的麻袋,惹得灰尘飞扬。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