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来的刘戎、谢瑜和史隘乾三人,看到此人时,也都是一愣。
特别是谢瑜,望向他的眼神,复杂得令人琢磨不透。
史隘乾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刘戎看到他的瞬间,他也同时朝刘戎递来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刘戎顿时心中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擂起了鼓。
对面之人挡住郭搏雄的拳头之后,并没有再度出手,反而礼让地对郭搏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无声地示意他退开一步。
郭搏雄自知技不如人,很快站直身子,垂下了手臂。
那人一抖广袖,捋顺帽檐处的垂缨道:“这敌人还没打来,怎么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可这真叫区区寒心呐……”
他一边说,一边取下腰间的佩剑,像是有意为之,现场这么多人,他说话的时候,凤眼偏偏只盯着刘戎,然后重重将剑鞘撑立在地上。
剑鞘的末端插入泥土地的瞬间,刘戎眼皮子一跳,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江英杰得以重获自由,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角擦破的唇血,气急败坏地指着人群当中的刘戎,笑得极为嘲讽。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居然愿意跟着一个太监上战场,还指望能活下来?哈!真乃天大的笑话!”
这下连一向怕事的史隘乾也怒了,上前一步,指着他道:“你他娘的把话说清楚!我家主公招你惹你了,你一直骂他不能人道!骂点别的,我都还懒得理你,这句话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他话一出口,刘戎已暗觉不妙,想拉他袖子,也已经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江英杰像是终于捞着了稻草,笑得无比邪恶地当着众人的面,非常大声地宣布道:
“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啊,是你家主公亲口对庄先生说的!说他自己是个天阉,哭爷爷告奶奶地央求军师救他的情郎!”
说罢,他意犹未尽地斜瞥向身边,“不信你们现在就可以问,庄贤不正好在这儿吗?”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场上的气氛,刹那间变得无比尴尬。
刘戎心理早有准备,知道他肯定会拿这个说事,但真被他这么赤丨丨裸丨丨裸地当众羞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窝火。
而且他这番话相当于一石掀起千层浪。
旁边的史隘乾立马将目光对准刘戎,眼神之中,有惊疑、有困惑,更多的,是耐人寻味地复杂。
刘戎被他这么就近盯着,全身汗毛孔都倒竖起来,生怕他因为听了江英杰的这一番话,前后一联想,猜出自己是个女人。
苟胜闻言,直接气爆了,“放你母亲的狗屁!敢造我家主公的谣!洒家非把你头颅拧下来不可!”说着,大步上前,就要再打。
“来呀!本少爷怕你不成?!”江英杰也是个硬茬,闻言毫不示弱,抬头挺胸,就朝苟胜走去。
两人眼看又要开始动手,却被郭搏雄和庄贤分别出手阻止了。
郭搏雄按住苟胜的肩膀,压低声音对他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懂个鸟!主公都没发话呢,你先冷静点,别给她丢脸。”
苟胜闻言,举目望向刘戎,神情颇有些抱歉。
刘戎冲他理解地点点头,又朝郭搏雄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也就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谢瑜,此时的脸色,是前所未有地黑。
对面的庄贤,也伸出手臂,挡在江英杰面前,制止住他走向苟胜的步伐。
江英杰立即扭头朝他吼:“军师你闪开!难道你也要帮那个太监不成?”
庄贤瞥他一瞬,凤眼旋即一斜,眸光如钻石般耀眼炫目,直逼刘戎而去,陡然让人群之中的刘戎无缘无故憋住一口气,忘了呼吸。
只听他悠悠念叨一句,听起来像是感谢的话。
“江公子多虑了。区区能有今天,多亏了十八公子的眷顾。”
说完,他唇角微扬,直视刘戎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心底最深处。
刘戎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背脊一阵阴风接着一身冷汗,交替袭来,耳边听闻他不紧不慢地嗓音,如同鬼魅夜语一般,钻进耳膜。
“江公子真是单纯,人家说,你就信?你又没上他的床,你怎知他一定是个天阉?万一人家是个妹子呢?到时你岂不是要自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