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戎心中一动,实在落不下忍,牵起他的手,凝视谢瑜的眼眸道,“算我多嘴,再问一次,你当真没有什么想跟我说么?要是有麻烦,你可以说出来。即便我帮不了你,也会尽力替你想办法的。”
谢瑜一愣,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殆尽,眉宇也重新深深颦起。他好像突然被烫到似的抽离刘戎握他的手,站起身子,背过脸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人好生啰嗦,弄得咱俩好像很熟似的,难道就因为我帮你看过一次伤病,以后我什么事都得跟你汇报不成?”
谢瑜说这番话时,语速极快,语气也十分不好,说到此处又戛然而止,然后彻底沉默了。
刘戎完全给他骂蒙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一句,结果一开口,自己先心虚地干笑起来,抓了抓后脑勺,吞吞吐吐:
“呃……也是哦,咱俩总共才见过三次面,确实也没那么熟啦,呵呵……哈哈哈……本来我想,几次三番来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正巧我家今晚有宴会,想找你一起去吃大餐的……”
“我不去!”刘戎还没说完,谢瑜已经插嘴打断,“没什么事,您就请先回吧,晚上不是还有应酬吗?在下也有事情要忙,就不送了。”
刘戎一听,我靠!谢瑜这小子居然又下逐客令?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也爆发了,心想你妹啊!跩什么跩?!难道就你小子有脾气?我也有的好不好!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哄着你?究竟你是女的,还是我是女的?老娘不玩了!爱咋咋地!
刘戎怒极反笑,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这会儿干脆落了地,居然轻松不少。她大步走到长桌那儿,毫不客气地抓过谢瑜放在桌面上的牛皮纸包,心想着,他妈的……不拿白不拿!跟你没下次了!请我我还不来呢!然后看都没看杵在原地,一直背对着她的谢瑜,一巴掌甩开门帘,走了!
临走连招呼都不跟谢瑜打,刘戎边走还边气得要死,心想自己真他妈的犯贱!人家摆明了不买帐,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搞得好像自己很八卦似的。
一会儿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多事了,说不定人家谢瑜和刘三,本来就是一对,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龌龊。虽然男人跟男人,呃……是惊世骇俗了点,但这里是古代么,以前看艳情现古人其实很彪悍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刚才的言行,也确实有点儿事妈……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老是这种态度吧?!好几次了,一言不合就赶人走,说话还带刺,喜欢冷嘲热讽,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刘戎怒气冲冲地在街上横冲直撞,脸黑得好似千年不刷的锅底,也不知是否因为她正在想事儿,回家的路,仿佛变得格外地短,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西南王刘翦的宅邸。
高高的院墙,霸道任性,几乎占了半条街,让原本与马车同宽的街市,变成了一条羊肠小道。
院墙外的小巷子里,开着一扇侧门,晃耳一听,里面居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无论你们将来跟了谁,都是你们的福气,要尽心尽力伺候主人……”
刘戎刹时停住脚步,心道:嘿,原来这里有个后门。太好了,抄近道。老娘最喜欢走后门。二话不说,抬腿便朝那门坎跨去。
进去一看,原来此处是王府的一处下人居,连着厨房和柴房。这扇门还真就是王府的一个后门,平时用来给下人们进出的。
此时正当午休时间,院子里没什么下人。刘戎远远看见管家站在院子的天井中央,背对着刘戎,正在训斥刚买回来的那十个奴隶。
奴隶们这会儿像是都洗过澡,各个换了身新衣服,有些头发还湿着,披在脸颊边,身上的手镣脚铐也都统统去掉了。
刘戎见他们垂头排成两行,五人一排,站在管家面前,安静听他训话。
刘戎瞧见院子里有个门廊通向花园,自己可以顺着这条路,悄无声息地离开此处,完全不引起他人注意,正打算走,管家已经训完了话,招手叫这些奴隶回屋睡午觉去。
一个瘦高个,留山羊胡须的奴隶,突然引起了刘戎的注意。
只见他放缓脚步,渐渐走到奴隶队伍的最后,然后在管家即将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及时又悄然地往管家掌心内塞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管家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抬手摊开掌心内的东西,结果发现居然是一张银票,眼睛瞬间放了光。
那奴隶始终低着头,从刘戎的角度看过去,隔着树木,只能看到他下巴处的山羊胡须,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看不清他的样貌。
只听他小声对管家说:“劳烦您老帮帮忙,我想去七公子那屋伺候。要是能成,过后还有一张孝敬您。”
管家瞥他一眼,表情意味深长,“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人微言轻,也只能尽力而为……今个儿选人的顺序,是王爷钦定的。你能不能留到七公子那儿,还得看你的造化……”
两人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商量得热火朝天,根本没察觉到刘戎正打此经过。
刘戎也没打算多管闲事,边走边看着他俩在那儿讨论怎么贪污受贿、暗箱操作,很快便走出院子,穿过花园,回到了自己的小苑。
刚一进屋,刘戎就立即爬到床上挺尸,打算一觉睡到天黑,然后去吃古代绿色无污染、有机肥柴火烧大餐!
正做梦呢,梦里有吃不完的纯天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