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凳上,伏羲只略略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棋盘上,忽然间,他执着白玉棋子的手一顿,如玉指尖无端染上一缕墨气,缠绕着指尖而上,半边的头发仿佛一下子白了,下一秒又黑了回去,就像那变白的一瞬只是短暂的错觉。
一旁树林中走出一个身影,红色外袍上用深红的线条纹着火焰的纹路,黑色长发被头顶的琉璃冠盘起,瘦削脸庞偏偏是如寒冰般的冷漠,额正中的两条红纹昭示了来人的身份,他往伏羲的方向踏出一步,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
伏羲唇角的笑依旧是淡淡的,那弧度即便是经过上万年也不见改变分毫。
“怎么,儿子被人拐跑了,不开心?”语气中有着调侃的味道,伏羲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中,伸手拂去指尖的墨气。
祝融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屑。
伏羲眼也未抬,只看着棋盘思考,蓦地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看着棋盘上黑子的位置,难怪总感觉不到那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却原来心思根本不在连成一条线上。
——只见棋盘上黑子的线条,围了一个猪头的形状,只象征着鼻孔的子被白子给占了,那也正好是伏羲连成五颗棋子的最后的位置。
“这家伙……”伏羲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祝融:“来下盘棋吧。”
祝融莫名黑了脸,向来倨傲的眉目霎时沉了下来,盯着伏羲不说话。
伏羲一颗颗将棋子放回棋罐中,仿佛没看到祝融黑的脸,更是无视了这黑脸的原因由自己而起。
“这么多年,你倒是只有脾气没变。”伏羲清空了棋盘之后,重新执起一颗白子,拇指与食指摩挲着光滑的棋子表面,视线再次投向站在一边生气的祝融。
祝融的眉间总有一股戾气,这时候看向伏羲的表情更是阴沉,可他也不说话了,只是走到伏羲对面坐下,拿起黑子与他对弈。总是说着他脾气没变,他不也是依旧固执?
半盏茶的功夫还没到,伏羲就开始头疼了,暗自决定下次就算是自己跟自己下都不能因为寂寞随便找对手,祝融这个臭棋篓子眼看着就要输了,这简直让他连放水都没办法再下久一点。
棋艺烂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技能了。_(:3)∠)_
祝融也知道自己要输,只装作淡定地端起旁边的棋罐,在伏羲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啪啦一声,将里面的黑子全部都倒在棋盘上,而后重新抬起头,不知为何心情愉悦了许多,连声音都不再冰冷,语调有稍许上扬:“重新来吧。”
伏羲微笑着对他说出一个字:“……滚。”
祝融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从位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后面走去。
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伏羲对着棋盘发呆的样子,见他也不去收拾棋盘了,想了想,祝融开口道:“他将如此多仙神拉入,那位不管吗?”
伏羲听到他的话,只抬眼看着混沌一片的天空,唇角的笑容淡了些,声音不自觉低了些:“那位的心思,大概能猜到的,不多了。”
“太子长琴的气运,能与他相连,是好事。那天就要到来了,你以为谁能逃过?”在说着这些的时候,伏羲的眼中半分光亮也无,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自身的预言。
祝融依然是冷哼一声,对伏羲的结论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才沉声回答道:“能否得见那时候,也得看自身造化。”
伏羲安静了很久,放下手中一直执着的白玉棋子,顺了顺黑发,对着祝融摆了摆手,显然是想要个自己清净的地方。
祝融见他不愿再开口的样子,只得转身朝着来处走去。
直到视线中再也没有那火红衣袍的一角,伏羲才重新抬起头,再抚上那黑发的时候,指尖穿过的青丝不知何时又被尽数染白,眼角瞥向祝融离开的地方。确实,你是见不到那时候的了。
这个世界将自己拉入,是要告诉他,这个避不开的结局吗?
伏羲闭上眼,握着头发的手紧了紧,染白的头发又从指尖处重新变回黑色,一路向上蔓延,转瞬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顾渠和太子长琴这时候又在做什么呢?→_→
北山山系,求如山。
顾渠面前是一处巨大的火堆,火堆上用很长很粗的棍子串着一条……水马腿。没错,求如山特产之一的水马,其状如马,文臂牛尾,其音如呼。
之前思索了半天,顾渠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就是,说好的拯救世界,那总有世界毁灭的原因吧?结果这玩意谁也没告诉他,所以他只能一座座山地吃,争取再把一个山神给逼出来了_(:3)∠)_
没有乐观向上的积极心态?怎么对得起主角这个位置?
↑↑↑以上的借口都是因为他在和太子长琴讨论着问题的时候忽然饿了而找的。
顾渠扒拉着旺盛燃烧地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撑着脑袋,火光将清澈的双眸映照得通透耀眼,他闻着香味,看着那巨大的马腿,这时候忽然一个人拥有这么多的食物有点儿不习惯,“唉,悭臾不在,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
果然东西还是要抢着吃比较有味道嘛?顾渠贱贱地想到。
顾渠无聊了,顾渠寂寞了,太子长琴就变成了直接的受害者。
只见这个不要脸的直接扔下手中末梢已经亮起火光的树枝,转身扑向太子长琴,对准那淡粉的双唇亲了上去,亲完还不算还伸舌舔了舔,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