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汉微微迟疑了下,这才点了点头道,“正是,这安三郎是朝圩屯的,年纪轻轻的,倒是这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有本事的一个。”
话说定国公府里二小姐这犯痴的毛病,荣老汉虽是远在林县,亦是有所耳闻,见小姐动问,也不过尽量地夸这后生的本事,绝口不提长相。
谁想姚露听了反是眼神一亮,追问,“哦?最有本事的?荣叔给说说,是怎么个有本事法?”
孙柳撇了撇嘴,“一个乡下的毛头小子,左不过是些种地刨土的本事罢了。露子啊,我看你别是又犯病了吧?”
姚露斜了她一眼,“本小姐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了,多问个几句又怎么了?”
孙柳吐糟道,“你最佩服有本事的年轻男人才是真的吧?”
哼,瞧着吧,若是这个什么乡下儿郎再长得眉眼好些,保准这丫头要去勾搭一番。真是浑身自带着桃花朵朵开啊!
荣老汉虽是年纪一大把,倒底也是从小伙子过来的,听得几位年轻小姐这般言语大胆,也觉得有点讪讪,赶紧把话题岔开。
“几位小姐,这出来也好一会了,这湖边风凉,还是回到庄子上换换衣裳,喝点姜汤吧?”
姚露眼珠一转,笑着一手搂了个小伙伴往回走,“成,咱们玩也玩了,鱼也捞到了,回去咱炖汤喝去!”
只怕是等回去细打听能干少年的事吧?
卫璧和孙柳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倒是姬满,虽也跟着迈步子,却是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地上,有点神思不属。
此时日头西斜,四个小伙伴们迎着微风,嘻嘻哈哈地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
嗯,现下这般自在的光景,才是当初姐四个逃离京城的初衷嘛。
想是活动开了,晚饭时众人的食量都比平日要大了不少。
今日小厮们自湖中捞着的鱼个头都不大,厨下便拿小火慢炖,添点细碎葱末等物在汤上,自是浓香扑鼻,因炖的时候稍长,一盆鲜鱼汤是最后上的。
虽然腹内已饱,想到下午捉鱼时的欢乐,姚露还是让红叶给自己添了半碗。
姬满的胃口比其它人都好,旁人喝半碗的工夫,她已是轻松地干掉两碗了。
卫璧一向吃饭是最慢条斯理的,见姬满这副模样,便拿着帕子擦擦嘴角,笑道,“这大晚上的,仔细吃多了闹肚子。”
姬满拍拍自己的肚皮,满不在乎,“没事,咱是钢牙铁胃口,吃再多也不怕,才不会似你那日一般,吃了个包子便要瞧大夫。”
卫璧微微一扬眉稍,也没再开口,眼瞧着小侍阿楠小心翼翼地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手边。
虽然不是很待见他,但出门在外不似在家,多个人伺候倒也方便。
所以卫璧也就默认阿楠在她身边跟前跟后的。
不过小侍阿楠倒也识相,虽然现下卫璧身边就这么一个男人,他倒还没动什么心思,伺候的时候也是规矩得很,不乱说不乱动的。
卫璧拿起勺子尝了一勺汤,果然入口极是鲜香,难怪姬满要可劲儿的喝呢。
谁想这一口汤下去,忽然腹内一阵翻涌,卫璧压了两下没压住,面色一变,捂着嘴就朝外头跑去。
众人都吃了一惊,愣过神来,就听到卫璧在屋外作呕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汤有什么不对?”
姚露追出饭厅,见卫璧对着墙角,一手扶墙,吐得昏天黑地的。
呃,这晚饭吃的,大约全都吐出来了!
姬满瞧得面色发白,后怕道,“不是吧?若是汤有不对,那我喝得最多啊?”
孙柳一拍她的后脑勺,“瞎说什么?我看是石头自己的问题,露子,快叫人去请个大夫来才是正经!”
孙柳可是看得清楚,卫石头才喝了一勺的汤,就吐成了这个模样,而旁的人最少都是喝掉了半碗,要是汤的问题,也该是其它三人最先发作吧?
登时众人也顾不得喝汤,把卫璧搀扶着送到卧房,另一头派人赶紧去请大夫。
这庄子上一直都没有主子来住,是以并没似在国公府那般,有专门养着的家医,而林县县城太小,也就只有一个小医馆,里头的大夫医术平平,只能医些头痛脑热的小毛病。
平时庄子上的人病了,都是自己弄点药草吃,抗不过去了才去请村子里的土郎中。
眼下贵女有疾,荣老汉便赶紧派人套了车去县城请那位大夫,又把西崖山上朝圩村的那位土郎中请来。
不过两柱香的工夫,土郎中就被请到了。
卫璧此时靠坐在榻上,脸色煞白,精神恹恹,才吃的那些东西都被她吐了个精光,整个人正是晕头转向地说不出话来。阿楠拿了温水服侍她漱口,她漱了两下就心烦地把阿楠推开了。
姚露她们仨都等在卫璧房间里,面带忧色。
卫璧的贴身大丫头梅蕊红着眼眶给卫璧擦试着嘴角。
先前吃饭时那欢乐自在的气氛已是一扫而光,变得沉重起来,
姚露已是让人查了喝剩的鱼汤,拿了猫狗试吃,果然汤是没问题的。
那就是卫石头自己生了什么病了啊?
“先前在齐家镇,石头就闹过一回肚子,难不成是那回没好利索,又犯了?”
姚露在那儿紧着琢磨,姬满也道,“上回大夫就说没有大碍,难不成那回请的是个庸医?石头有病却没看出来?”
孙柳道,“那般的小镇上,能有什么好大夫?”
这要是在府里,贵女们身子微恙时,那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