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年的春晚和前两届一样乏善可陈,三十晚上赵国栋和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半宿不到便倒头睡去,春晚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索性早早睡觉,倒是赵德山三兄弟看得津津有味。
几个月下来,赵德山固然变得沉稳了许多,而赵长川一样变得细致稳重,这让赵国栋很是满意。
在赵国栋的督促下,赵长川重新把书拾起,拿赵国栋的话来说,不一定求精,但是你至少得有个目标,哪怕是一个函授文凭,你也得拿到手头。
正月初五赵国栋去了安都,他并没有去唐谨那儿,而失去了刘兆国家中,除了几只乡下土鸡之外,他啥都没拿。
说实话,以刘兆国现在的身份也不缺什么了,当然钱除外,但那得是干干净净的钱,而赵国栋恰恰就能给他这个。
“国栋,正如你预料的,我买的安钢铁已经涨到八点九了,老柳他们几个都后悔莫及,现在还想入市,又怕被套住。”
刘兆国脸上的欣喜之色毫不掩饰,就连纪委也没对这种股票买卖作出约束,除了不允许上班时间去逛牛王庙之外,其他都没有做具体要求。
“现在太高了,虽然还有上升空间,但是价值已经不大,而且风险几率太高了,没有必要在进去了。”赵国栋摇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来刘兆国家中,看样子应该是一套旧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不过面积挺大,至少在一百三十平以上,老式的三室一厅。
“你的意思是现在可以出手了?”
刘兆国原本在包饺子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本不擅长这些面食,但是老婆却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二十多年北方生活下来,包饺子也就成了拿手好戏。
“不急。安钢铁应该可以涨到十二以上。一旦过了十二。立即果断出手。不要有丝毫犹豫。我估计初七一过。股市还会迎来一个大涨期。到那时候就是出手地时候了。”赵国栋也帮着打下手。
“嗯。一会儿老柳他们几个也要过来。出去吃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尝尝你方姐地手艺。”刘兆国重重点了点头。“咱也不贪。一过十二就抛。不管它能涨多少。都与我无关。有二三十万放进兜里。咱这一辈子也就可以优哉游哉了。”
“呵呵。刘哥。二三十万就是你地目标?你地人生要求未免也太低了一点?如果肉涨到十块钱一斤。米涨到一块多两块钱一斤。那这二三十万和二三万又有多大差别呢?”赵国栋笑了起来。
“你是说通货膨胀?”刘兆国停住手中地动作。
“是啊。看今年开年这副势头。虽然官方都不承认是通货膨胀。但是只要懂些经济学地人都知道这不是通货膨胀又是什么?按照这种幅度涨上去。哼哼。要不了三年。二十万就得变成只值现在地二万了。”赵国栋轻轻哼了一声。
“国家不会对这种现象放任不管地。”踏进门来地蔡正阳接上话道。“小赵你对宏观经济很关心啊。”
“哼,当然要管,不管老百姓就要起来闹事了。”赵国栋扭过来,一脸阳光,“蔡哥来了啊,小老百姓不关心这个还能关心什么?对老百姓来说,最关心的就是日常生活品的价格,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敏感。”
“那小赵你觉得国家会是在什么时候来干预这种局面?”蔡正阳还真有心来考考这个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务正业的小警察,虽然他也知道赵国栋在自身业务上的表现极为出色,刘兆国已经告诉过他,能够上《人民公安报》的角色,自然是业务骨干。
“时间不会太久,我估计最多也就是在四五月间中央就应该要出重拳来整顿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金融局势的失控已经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了,物价飞涨使得老百姓兜里的钱随时在贬值,而想要保值银行的利息已经远远不够,那么高利息集资就是最好去处。”
“而私营企业得不到正常的金融支持,要想展,就不得不把触角伸向民间资金,为了争夺资金,他们就只有在利息上作文章。但是这种无序的民间资金流动,缺乏监督体系和机制,必定会引高风险。”
“真正作正常经营或者生产的,那么高的集资利息没有几个能够承受的起,而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可以接受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高利息的企业公司,我想象不出他们靠什么来偿还,如果不是恶意欺诈那就只能是贩毒这一类的一本万利生意了。”
赵国栋侃侃而谈,这些都是赵国栋记忆中的东西,九三四年正是集资诈骗案高时段,一个沈太福案一个邓斌案,将全国都搅得一片沸沸扬扬,最终导致了一系列崩盘事件生。
蔡正阳再一次被赵国栋这番言论震惊了,对方对于目前全国经济出现的一些隐忧竟然如此明晰,这些情况在华阳县一样存在。作为安都市县域经济最达的县份,华阳县的乡镇企业在突飞猛进的同时,私营经济一样是展迅猛,而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上位市长助理的主要政绩。
但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县委书记,他一样早就感受到了热得烫背后隐藏的汹涌波澜,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在资金上得不到正规金融部门的支持,把目标转向个人集资,这其中蕴藏的风险令人不寒而慄,尤其是一些居心不良者混迹其间,其可能带来的危险几乎是致命的。
熊正林和妻子走进来的时候见蔡正阳与赵国栋交谈正欢,不知道赵国栋这小子又有什么惊人言论把蔡正阳给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