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之瞬间耷拉下脑袋,“母亲见谅,孩儿没用。”
“太没用了!”段夫人沉痛的看着他,“儿啊,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哪天一顶绿帽子就戴到了你头上了啊。”
段衍之的脸黑了一半。
段夫人收起耐心,猛的拍了一下桌面,“你给我有点男子的担当行不行?真不知道你父亲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段衍之愣了一下,“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段夫人抬了抬下巴,“当年你父亲可是从当今圣上手里把我给抢回来的,你真是半点都比不上他!”
段衍之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她那天为什么会说出皇室尽出多情种这种话来了,原来还有这么一件fēng_liú韵事。他想起自己父亲在世时那飘逸出尘、不拘于世的性情,会这么做显然一点也不奇怪。
想到他早逝的父亲,段衍之的脸色暗淡了不少,也没有心思跟他母亲争辩,怏怏的点头道:“母亲说的是,孩儿自然是比不上父亲的。”
段夫人明白自己的话戳到了他的伤心事,也不好不再多言,想起自己的丈夫,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不少,也懒得管段衍之的事情了,随便交代了两句便起身走了。
段衍之走到窗边,看着夜空渐渐显露的星子,脑中想起那晚与乔小扇一起观星的场景,心中越发怅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坚持,现在这情形,乔小扇似乎被太子盯的很紧,他们之间好像已经被隔离开了。
“公子……”巴乌走进房中时,看到他寂寥的背影,唤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段衍之头也不回,仍旧盯着外面的星星,随口问道:“何事?”
“少夫人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什么?”段衍之一愣,赶紧转身,“拿过来。”
巴乌将扇子递给他,“就是这个。”
段衍之展开一看,这不是他在天水镇送给乔小扇的折扇嘛,怎么退回来了?他心中疑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折扇,最后在他题的字旁边看到了她留给他的一行娟秀小楷。
“相公当看淡收与放,有些东西不是放了就是保全,譬如泉石。”
段衍之轻轻念叨出声,惹得巴乌在一边莫名其妙,“什么放与收,跟泉水石头有什么关系啊?”
段衍之神情怔忪,半晌过去,轻轻笑了起来,“不是泉石,是权势。”
看淡放与收,有些东西不是放了就是保全,譬如权势。
他本来一再放低姿态,一再隐藏自己是放,便是为了保全,如今乔小扇却让他看淡着一切。也是,他一直太过看重已经得到的,所以才会如此隐忍,这么多年来,竟没有过真正舒畅的日子。
段衍之走回窗边,长长地舒了口气,心胸豁然开朗,这几日来心中郁积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巴乌。”
“在,公子。”
“此时我真是感激太子让我去了天水镇。”
“啊?”巴乌挠头,最近公子似乎越来越不正常了。
段衍之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折扇,眉眼尽是笑意,“因为我今日方知,此生懂我之人,唯有乔小扇,我找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