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蒹葭院,我把这几天的成果又整理了一遍,汇成了两本小册子揣进怀里。本来想着要跟君默言告个别——毕竟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了一星期,算起来也是五星级宾馆的待遇了。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点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谁成想问了喜儿,说他一大早出门,到现在也没回——算了,当我们没缘份了。反正他看我也不顺眼的很,告不告别也没差吧?只希望我的消失不见,不会让他再背上一个杀妻的罪嫌。
嘿嘿,谁知道呢?以他过往辉煌的经历,坊间出现这种传闻也不是不可能滴。不过,我也相信,以他超强的意志力,钢锥也扎不穿的厚脸皮,一定会顶住风浪,有惊无险的。我完全不必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了。
本来想换回我那身套头衫,牛仔裤和波鞋。后来想一想,我穿成这样回去,不是更有说服力?正好还可以秀一把。嘿,要是运气好碰上个记宅来个现场采访什么的,给我上回电视,咱也算光宗耀祖了一回啊,哈哈!
看看时间也应该快到四点左右,我急急摒退了她们三个,关上门,提溜着那只美丽精致的鸟笼——嘿,翠羽这小还睡着呢!它可真能睡,几天了愣是没睁开过眼睛!我考虑它身体有伤,一直没让人打扰它。现在可不行了,要是错过时辰,我回不去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谁知道那时空之门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开呢?
“翠羽,翠羽,快醒醒啊。”我打开鸟笼,把翠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低低地轻唤它——咦,没反应?不会是死翘翘了吧?可手心里那温热的触感,却告诉我,它还活着。
“翠羽,醒一醒!该回去了。”我有些着急,开始轻轻摇晃它——居然纹丝不动?不行,看来不下狠招是弄不醒它了。
“翠羽!”我咬了咬牙,一狠心伸手拔下它一根墨绿的羽毛。
“哎呀!谁啊?”谢天谢地,这只鸟祖宗总算给我醒了过来。
“你可真能睡啊,我的鸟大爷。”我急忙把它举到眼睛底下:“快点,差不多要过四点了。”——记得我来的时候好象刚好是下午四点半钟哦?
“我刚刚才睡一下下,你不要乱吵。”翠羽耷拉着鸟头,有气无力地低喃,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居然,真的又给我睡?
“不准睡!”我伸出巨灵掌,啪地一下打在它的头上,忍住气低声吼:“你说的十天之期到了,我得回去了。再不更新,我的读者肯定都跑光了!”
“哪里到了,连一天都还没过。”翠羽眯缝着小眼睛,舒服地躺在我手心里,连动都不想动。
“胡说,明明过了十天!”我用力摇晃它——它说的什么鸟语?我怎么听不懂?一天都没过?它什么意思?睡糊涂了?望着那八风吹不动的鸟样,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节骨眼上,它该不会给我出什么夭娥子吧?
“这就是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的区别。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你们那里一天。所以,你慢慢等。”翠羽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不鸟我。
听着它轻描淡写不关痛痒的话,我头顶上冒出一股青烟——很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它没有说出“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句话?如果那样,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呆上一万年?
“当我三岁孩子,耍我呢?”我冷笑着睇着这只扁毛畜牲,伸出手指捏住它的羽毛:“给我说实话,不然我拔光你的毛炖汤喝!”
想不到本天天写别人的悲欢离合,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玩得不亦乐乎,今天却沦落到在异国他乡受这鸟气?
“嘿嘿,别。”翠羽急急睁开眼睛,心虚地瞟着我,吞吞吐吐地:“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我大喝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其实是因为我受伤太严重,不能如期带你回去了。”翠羽一口气说完,闭上鸟眼,不敢再看我。
“你说什么?回不去了?”我怒极反笑,手底下用力捏着它的毛:“很好,我先杀了你炖汤,大家一块死在这里,那就谁也甭想着回去了。”
“别,等我养好伤,还是可以回去的。”翠羽慌忙睁开眼睛,讨好地瞧着我。
“多久?”我按住它的头,作势欲拔——拷!它一只臭鸟,居然还敢跟我玩花样?
“十年……”翠羽弱弱地回了一句,一见我眼底杀气大盛,极忙抢着接下去:“不是,要是伤好得快,也许用不了那么久。但是你若是再拔我的毛,我就真的不能回去了!五百年的成人修练期我都熬过去了,十年真的……”
“修练五百年才等到成人?”我忍着气,打断它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把问题丢到它身上:“这么说,这次黑雪国之行,是你的第一次离家远游?”
“嘿嘿。”翠羽心虚地垂下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拷!我苏秦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香?居然遇到这么一只初出茅庐的小鸟孩?完了,在这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鬼地方呆十年,没电脑,电视,没抽水马桶,没卫生绵……那还不要了我的命啊?
十年后,我三十五岁,人老珠黄,事业无成,两手空空,回到现代我还能做什么?连嫁人都成问题了,更别枉想能有个帅哥老公了!再说呆在这古代,守着那么个阴晴不定,视我为无物的,我怎么跟他过十年?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得给我快点。”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话——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