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把她带到女洗手间门口,就回了办公室里。等了几分钟,庄海霞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门口,额头青丝上还带着几滴水珠。

刘睿抬头看了她一眼,见洗过脸后的她,尽管肤色还是那么黑,却比之刚才多了几分清纯动人的味道,心中暗道,能在未施粉黛的前提下,能让自己如此的怦然心动,这份美貌可是稍胜干妹妹白冰几分了。

庄海霞是个大方外向的女子,也没把刘睿当外人,快步坐回沙发上,端起一次性纸杯,将里面茶水很快的喝到了底。

刘睿走过去,说:“我再给你接一杯。”庄海霞摇摇头,道:“不用了,这就不渴了。”刘睿问道:“那次矿难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庄海霞蹙起秀眉,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说道:“事实证明,当初我跟吕海想得还是太简单了。黑窑沟煤矿……呃,也包括隰县,水很深。”刘睿说:“哦?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庄海霞看着他说:“市里不是派出了调查组吗?”刘睿道:“对,一共两个。一个是公安系统派出的专案组,专门调查你与吕海被非法囚禁的事情;另外一个是纪委、安监局会同公检法司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调查当年那桩矿难事件。”

庄海霞叹道:“市里派出调查组的时候,应该就是我被你救出来之后的一两天,等调查组赶到黑窑沟的时候,隰县安监局副局长秦大明就失踪了,那些死难矿工家属也好像原地蒸发了似的,一个都找不到了。我曾在靠近煤矿的丘陵上发现了许多坟头,据说是当时那起矿难遇害者的坟地。可等调查组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夷为平地,什么都找不到了。”刘睿大为吃惊,道:“连里面的棺材或者骨灰盒都不见了吗?”庄海霞默然点头。

刘睿失声说道:“这得是多大的黑幕啊!”庄海霞点头道:“现在的情况是,煤矿方面负责人拒不承认当年的矿难,也否认给过矿难家属买命钱。隰县安监局方面也否认发生过那次矿难。调查组对煤矿上的矿工进行了询问调查,发现很多矿工都是从四川那边新招来的,根本就不了解之前的事情。”刘睿道:“矿上不是好几千名矿工嘛,难道都是新招来的?”庄海霞摇头道:“黑窑沟煤矿的产量已经大不如前,现在矿上也就是几百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四川那边招聘过来的。矿长孟三金说是四川那边人力成本低,所以已经全部舍弃了本地矿工。”

刘睿沉吟片刻,道:“这件事白书记好像还不知道。这样吧,我进去看看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你跟他简单介绍一下。”庄海霞说:“好……嗯,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刘睿怔了下,道:“你不想见白书记?”庄海霞说:“嗯,我不喜欢跟官方打交道,太累。”刘睿说:“还是白书记召开常委会专门部署搜救你的行动的,你既然来了,见一见他比较好。”庄海霞轻描淡写的说:“是看在我央视记者的身份上吧?如果我什么都不是,他未必肯这么重视。”刘睿哭笑不得,低声道:“你别管怎么说,白书记对你有恩。”庄海霞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好吧,给你个面子。”

刘睿敲门进去,跟白旭光说了庄海霞的事。白旭光听说她带来了市调查组的最新情况,自然要跟她聊聊,就让他叫她进来。

刘睿请庄海霞进屋,又给她续上水,等她跟白旭光见过后,就留在屋子里听着。

白旭光把刚才跟刘睿说的又重复了一遍,但也说了一个刘睿不知道的情况。

她说:“不只是隰县安监局副局长秦大明失踪了,县安监局驻黑窑沟煤矿的安监员也失踪了,这是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呢。”

白旭光问道:“这两个人失踪后,隰县方面有没有派人寻找?调查组又是怎么做的?”庄海霞说:“我听说是,县里派人找了,可是没找到,也就算了。市里派下去的调查组哪有什么办法。”白旭光又问:“那些失踪了的遇难矿工家属呢,县里有没有找?”庄海霞说:“这就不清楚了。要找的话怎么找?”幽幽叹了口气,续道:“最开始,我秘密采访那些遇难矿工家属的时候,听他们说过,矿难发生后,他们领买命钱时,矿上有人威胁过他们,说这件事不能往外说,谁要是往外说了,一家人都别想活。可惜啊,现在就连找到他们都难了。一定是煤矿派人把这些家属全部转移走了,为的就是躲避这次调查组的调查。”

白旭光就不说话了,望着桌面出神,过了一会儿,道:“小庄,你虽然早就到了云州,却还是头一次来市里,对不对?我让小睿接待你,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庄海霞知道他的意思,这就是送客了,就起身道:“好,那白书记您先忙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白旭光给刘睿一个眼色,让他跟上去。

等二人出去以后,白旭光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脸上写满了愁绪。现在,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让他进没进路,退没退路,左右为难,非常的尴尬。

“此时撤回调查组,是前功尽弃,且一无所获,势必为人耻笑;继续查下去,困难重重,而调查组的能力又不尽人意,怕也是什么都查不出。可该怎么办呢?”

他思虑着,两道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

他当然知道,就凭那些最关键的证人突然失踪的事,就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证明,煤矿与隰县安监局方面一定都有问题,而那起矿难也是百分百发生过的,只要对准黑窑沟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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