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你!”苏瑾年被子下的手收紧,隔着床单都能感觉到指甲抠进掌心的疼。
她不能让他看出一丝伤心、犹豫,一定要够绝情,不然,这么多年大家承受的痛苦就全都白费了!
东廷,那样噬心的痛,我一个人受就够了,希望你是幸福的!你不管跟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要幸福!
她这样做不光只是为了他,还有他们的……
心底最深处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像是被硬生生揭开,痛彻心肺汊。
赶紧终断思绪,那个……不能碰,一旦碰触,她也许连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如果,孩子是莫东廷软胁,苏瑾年是他不能碰触的禁忌。
那么,苏瑾年也有朕!
以前,她以为,血缘亲情,不管她走多远,永远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
可是,现在,她最不能,最无颜面对就是自己的宝宝。
真相,对他们来说都太残酷。
她不敢回想,她丢下才出生七天的儿子,那一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只要一听到婴儿啼哭声,她就流泪,一直哭,一直哭,心像浸在硫酸里,那样强烈的蚀心剧痛,折磨得她从天黑哭到天亮,一夜一夜,周而复始。
贺振南就那样默默守候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怕她会做傻事,她房间剪刀之类的尖锐物件,全部被收走,厨房里的刀具清理得更干净。
宝宝一岁生日那天,她一个人深夜跑去机场。
贺振南找到她的时候,她对着城的方向点起生日蜡烛,唱着生日歌,眼睛哭肿了,嗓子唱哑了,她坐在寒风里,身子冻僵了。
贺振南抱住她,紧紧地,抱了好久好久,她的身子都没法很快暖和起来。
他告诉她,“如果太痛苦,就选择把它深深埋在心底,不碰触就好!”
自此,宝宝、莫东廷,她深深埋在心底,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碰,用大量工作麻痹自己。
如果不是她来桐城拍广告,如果不是他那样哄动的订婚消息,她都快以为自己可以了!
莫东廷已经穿戴整齐,长身玉立,始终背对着她。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别后悔!”冷厉的声音,脸上表情却是那么落寞。
大步迈开,径直出去。
“嘭!”巨大的关门声,像打在她心上,颤抖不已。
她拥紧被子,小脸深深埋进去,不敢大声哭出来,任由泪肆虐,无声哭泣。
听见,门又开的声音。
客房服务员送来一套干净衣服。
“小姐,那位先生说,您换了衣服就可以自行离开。”
“谢谢。”苏瑾年嗓子嘶哑得厉害。
服务员不再多话,默默退出去。
苏瑾年起身,找到自己的手机,拔通助理的电话。
“给我买最早最快一班飞马来西亚的机票!”
助理半天没反应过来,才弱弱出声,“可是,我们今天约了摄影组拍广告的定妆照。”
“这个广告我不拍了!”
助理吓得脸都白了,“小姐,违约要赔很多钱的!”
“不管多少钱,我都照赔!”
“不是,关键是,如果对方不同意,要是闹上法庭,我们以后就没法混了!”
“那就不混,我退出娱乐圈!马上给我定机票,马上!”苏瑾年现在可以说毫无理智可言。
按断电话,穿上衣服,还好送来的衣服都是长衣长裤,可以盖住满身的吻痕。
进去浴室,洗掉满脸泪痕。
她对着镜子跟自己说,“苏瑾年,没事的,你可以,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一遍一遍这样对自己说,酸涩的泪果真就逼回去。
打开、房门,外面没有人守着,一路惴惴不安穿过长长走廊,进去电梯,畅通无阻。
她无力靠在电梯墙壁上。
他真的恨极,厌恶极了她。
也好,这样就好!
“叮——”电梯门开,她一脚跨出去,急切的想要离开。
出来时太急,撞到人,“对不起!”
那人突然拉住她,“苏苏!?”
她抬头,“香香?”竟然是霍香香。
“苏苏!”霍香香激动给了她一个拥抱,“我好想你!”
霍香香这几年都在伦敦进修,这次是来桐城见几个赞助商,她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苏苏。
四年前的事,她多多少少听简思说过,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连简思也不清楚。
“我也想你们!”苏瑾年好不容易逼回去的泪又落下来。
霍香香看她这般伤感,知道,一定是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了。
“苏苏,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走得无声无息,还一走就是四年”
“我……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先走了!”
“诶,出什么事了,我送你……”霍香香追上她。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于酒店大堂。
突然响起的钢琴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苏瑾年抬眸,就被大堂一角的景象吸引。
宽大的落地窗旁边放了一架,钢琴旁边坐的小男孩,只是一个侧面,就精致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惊叹,十指排开弹琴的架势,帅气又可爱,斑斓的阳光洒在他周身,荧荧地反着光。
苏瑾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顿下的脚步挪不动了,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着魔了似的。
小男孩白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