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子还是大宋观文殿大学士高平公纯仁十七世孙……哎呀呀,哎呀呀,真是啊……若是大宋观文殿大学士高平公纯仁在泉下得知,后世子孙中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位,会不会当初就诅咒自己断子绝孙呢?!
甚疑!甚疑!
罪过!罪过!
而此时的大宋观文殿大学士高平公纯仁十七世孙范文程却正处于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状态。
说实话,对于此次发动的对曹家十四房商队的袭击,到目前为止范文程还是应该感到满意。虽然为此不惜调集了相当于一个牛录(满编是300人,但满编出动的时候很少,平时大多在百人左右。)的兵力,而且还动用了全部的装备,说起来也着实有些胜之不武。可这次的袭击是只许胜不许败的,因此也只好如此了。
粮食和打造农具所需的铁件,这是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两样战略物资。不仅陕甘地区的赈灾大量需要,后金也早已经通过一定的渠道从大明输入。
如今朝廷拨下了巨款,在陕西大量收购,势必争抢去了本来属于后金的很大一部分货源。而且与后金那些遥远的酷寒之地比起来,陕西肯定要近很多,路途之上的费用和风险也少了很多。
商人重利,此乃颠扑不破的真理,没有什么可以不可理解的。如果当初不是后金诱以重利,也没有那么多的商人趋之若鹜。现在陕西的这条线虽然获利不是甚丰,可有利的方面也是不少,况且多跑那么一两趟,总的获利也并不见得就比出杀虎口那条线来的少。
因此,商人们有转向的意识就是非常正常的了。虽然现在还只是极少数商家付诸实施,可是,若不及时加以阻止的话,很难保证就没有大量的商户步其后尘。即便是他们脚踩两只船,对后金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况且这也不仅是对战略物资的争夺,还关系到彼此后方的是否稳定的大局。
只可惜那些蛮夷目光短浅,看不透其中蕴含的文章。他们不知道有时候贯彻好一条政策,往往比在战场上用多少人的生命换来的利益要大上多少倍。
“唉,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进化到文明社会?!”
范文程拉回自己的思绪,在稍许感叹之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局势中来。
除了那几个突围而去的人之外,曹家十四房的这支商队已经完全包围在里面了。
对方有限的抵抗力量,正在缓慢、却也是不可遏止地减弱。
包围圈正在缩小。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双方都在为此感到高兴。
曹家十四房商队以为,自己的车辆集中到一起,可以连接起来,那些车把式和伙计也都可以参与防守了。因为他们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指望他们发动进攻、在战场上博取功名自然是痴心妄想,可躲在车辆的后面为保命而防守却是应该可以胜任的。
以前遇到类似状况,他们就是如法炮制,效果应该算是差强人意。
这是少数护卫和几乎所有的车把式和伙计的想法。
但是,他们的对手,也在似乎等待着将车辆连接在一起的这一刻。
“预备,放!”
“日儿……日儿……”
包裹捆扎着油布的箭矢需要撕开更大的空间,因此射程和杀伤力都大大降低。可显然此时他们发射的箭矢,已经不是以直接贯入人体做为首要的选择了。
这不是他们的良心发现,而是其目的更加恶毒。
“咚咚咚……”飞来的箭矢格外密集,而且还带着浓重的桐油味道,一支支钉在了车辆的木制车厢上。
不仅是车把式和伙计,就连那些经历过一些场面的护卫也都大起恐慌。
他们此时也终于明白,此前对手之所以没有大肆发射箭矢,并不是因为携带的数量有限,而是要在这时派上用场。
“他们要用火了!他们要用火了!”车把式和伙计的喊叫,与其说是提醒同伴,还不如说是恐怖绝望的告白。
这是显而易见的,别说是人,就是那些牲口,此时也被浓重的桐油气息刺激了神经,并逐渐开始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
“嘭嘭嘭……”三波齐射之后,又一轮箭矢飞到,不过这次飞来的箭枝上都燃着火苗。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可下面都是干硬的土地,无水无沙如何能够救得了火。况且还有不时飞来的箭矢,稍不留神就会被钉上一支。
“掌柜的,掌柜的,”硕果仅存、而且左臂上插着一支箭矢、腿上也似乎带了伤的护卫首领劳飞,跌跌撞撞地过来找曹掌柜。
“劳飞,怎么样?”
“不能这样……得突围了,”
“那……”曹掌柜看了看那些忙乱的车把式和伙计,眼中充满了悲哀。一旦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对方面前,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但是,死守也不是办法,车辆都是木质,车上装的也都是用于包装之物,也都是非常容易燃烧的东西,用不了多大工夫,这些东西就会燃烧殆尽,不说在此过程中会有多少人葬身火海,若是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到最后也是面临同样要突围的选择,“好,能出去多少算多少吧,”
“行,我去召集人手,”不仅要召集人手,还要选择突围的方向,然后还要搬开连接在一起的车辆,劳飞要忙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多。
“慢点儿,”见劳飞要离开,曹掌柜将他叫住,“你打算如何突围?”
“从北边突围,然后返回山阳,”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