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微妙的感情变化,在大人们的眼里或许只是同龄人的热闹,殊不知,在孩子心中是作何感想。冬日里锦溪欢快的背影跳跃着占据了永璋了所有的视线,日后他才真真正正地理解了他的大哥,永璜为何会在养心殿长跪不起只求那一个恩典了。慈宁宫太后本没想着锦溪会来,而她的那些话只是随口一说,见到活蹦乱跳的女娃娃真的来了,太后很是开心,之后走的时候还送了一串上号的檀木佛珠,福双却还笑道:“女娃娃,太后您送佛珠做什么?”
太后笑的很是走心,昵了福双一眼,悠闲地说:“方才她一直盯着哀家手上的佛珠看来着,下回再见不知何时,能送就送了。”
锦溪盯着那佛珠瞅确实是事实,只是那串珠子一出了神武门,她就乐呵呵地塞给了关氏,还昂着小脸很是满足地说:“额娘,这是祖母给的,好看不!祖母说,下回有了好玩的还给我攒着呢!”
关氏伸手摸索了一下那光滑的佛珠,微微一笑,揉了揉锦溪的脑袋,用那种似嗔非嗔的语调说:“你该叫太后,那祖母可是你能叫的?下回进宫可记着了!”
话虽如此,她关氏心里还是颇是自豪的。自己有的气场算什么,再怎么强大也是自己个儿的事儿,可若得了太后的赏识,那一切便皆不同了。而永璋与永珹一起回宫,愈发闷闷不乐,储秀宫门前分别,永珹与他打招呼也不见永璋热情招呼,瞧着却是极不情愿似的。刚巧绿意从内务府领了新的宫服回来,看着永璋进了储秀宫的门,而永珹却还满脸笑意地目送他离去。绿意自那日纯妃霸占皇帝就对储秀宫没什么好感,此时更甚。
回来说给了玉瑶听,玉瑶嗤笑一声,伸手抚摸着那暗紫色秀梅花的金织滚边的衣裳,不疾不徐道:“她的儿子早晚毁在她的手里,在这地方,绿意,不得不说,我的佩服贵妃。她怎么做到视如己出的?怎的她一点都没嫌过永璜是哲妃的儿子?”
绿意不是那种背后喜欢说闲话的人儿,这会儿玉瑶问起来,她也就淡淡道:“多半是贵妃自己无所出吧!能有个儿子养着已是圣上恩赐了,她还能奢望什么?”
“也是!”玉瑶招呼绿意上前,主仆俩一起走到梳妆台前,玉瑶拿出红木匣子,对绿意道,“宫内许久未有这般盛大的宴席了,你给我挑挑!这么久没打扮过,一时间都不知如今宫内流行什么装扮了!”
而杨氏离宫之后,弘历就很是积极地跑了过来,自然这次不是偷偷摸摸了。可似乎这样子的情景,并不是弘历所想看到的。屋内倒是极其暖和,噼噼啪啪的木炭劈裂的声音,很是欢快。翠玉帘子盈盈一晃,踏上的美人渐渐明了。弘历摆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顾自地褪了鞋子,坐在踏上,如同昕玥一般歪在那里,叹息道:“你可是不愿让朕再来你的承乾宫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炕上的人立马就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哒落下。欣慰鼻翕微动,委屈地看着弘历,嘟囔道:“额娘不要我了,您怎么也不要我了?”
弘历一愣,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拦着昕玥的肩膀道:“又胡说了!怎的,额娘来了也不满意?”
昕玥顺势往弘历的怀里蹭了蹭,摇了头:“没!”她坐起身子笑了笑,却有几滴冰凉的泪珠子跟她作对似的,偏偏这个时候落下。伸手擦掉,却还是有新的水滴子落下,似乎是泉水叮咚地流不尽似的。弘历与她一同坐起,笑话她道:“可是喜极而泣了?”
顺着弘历给她摆的台阶下来,昕玥也就点了头。晚上用了晚膳,俩人又是各自忙自己的事儿,他看书,她也看书,看的累的,便自己跑到了梳妆台前挑着珠子玩着。瞧着气氛应该是极其尴尬的,可是人家之间默默的眼神交流反而比没话找话更加让人觉得舒服。这一晚,弘历歇在承乾宫,宫里女人门又有了说道。红梅添了灯,搓着手掀了帘儿进屋,文熙正托着下巴发呆。红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主,皇上歇在了承乾宫!”
文熙点了点头,似乎是听到了可是又像是没听到。过了半晌,红梅替她整理着明儿个太后寿宴的衣裳的时候,她文熙却突然问道:“说什么?皇上歇在了承乾宫!”
突然的动静,倒把红梅吓了一下,可她还未应一声,文熙却啐了一口,道:“呸,下贱东西!与男人勾搭干什么还搭上姐姐?姐姐也是,还那么护着她!她有什么好?当年姐姐被贵妃责罚,在烈日高阳下陪着她乌拉那拉素琪跪在那石子路上的是我,不是她魏昕玥!”
似乎是受尽了委屈,说到这,文熙竟然红了眼,几欲落泪。那封信,她起初是瞒着红梅的,不是她不信任,而是不愿说出来让那么多的人知道。今日被娴妃叫去永寿宫好一阵责问,她实在是忍耐到了极限,不吐不快。
“我就吩咐了内服务短了她承乾宫的炭火,姐姐就这么对我!”文熙狠狠地拍了一下方桌,从那闷闷的声音里可是听出她使了很大的力气,只是她没喊疼,这会儿这表皮上的疼痛,那里抵得上她内心的伤心与悲恸。
红梅忙过来拉了文熙的手揉了揉,劝道:“主子,您消消气,娴妃娘娘一直拿您当亲姐妹的、她为何护着令贵人奴婢不知,不够奴婢觉得娴妃娘娘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文熙愤然,咬牙切齿道:“管她什么苦衷,她自己难道不知她这是在玩火*?待我找出那个野男人是谁,必然禀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