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寒细长的眸陡然眯起:“臧雨诺,是你说过,如果我想离开,就放我走的,难道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他毫不掩饰自己霸道的行为,“我还没想放你走,所以你不能走,出国,去把你的腿治好再说。”
“不用。”江一寒冷淡拒绝,“我已经走了太多的路,感觉太累了,以后,我只想坐在轮椅上,找一个愿意推着我一路前行的男人一起走,难道你会喜欢一个半身不遂的女人吗?”
“你这是在跟自己赌气,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呵呵,谢谢臧总的好意,可是,既然你不能对我的后半生负责,就请别来指手画脚,因为,你不配!”
“一寒,别试图激怒我,要不然,吃亏的就是白元修!”臧雨诺低沉的警告就像一个魔咒,紧箍在江一寒的头上。她那么被动的,不得反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表面平静的河流,当它经过峡湾的时候,会突然涌起咆哮跌宕的浪花,常常令我们粉身碎骨而不自知。
江一寒觉得,自己已经在粉身碎骨的边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么她也许会玉石俱焚。
*
虽然警察不肯立案,可白元修动用了一切关系,还是让警察受理了这起失踪案,开始调查医院周围的监控录像。
宋若初白元修和周悦然,则拿着江一寒的照片到周围询问,看看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子。但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结果。
白元修的着急全看在周悦然的眼里,宋若初递了瓶水给她,看着周悦然问的起了泡的嘴角,宋若初其实很感动与她的单纯和执着:“周小姐,喝点水吧。”
“谢谢。”周悦然拧开了盖子,却没有喝,而是拿过去递给白元修,“元修,你喝点儿水吧。”
白元修问也不问,接过来就咕噜噜喝下去大半瓶,周悦然的眼里居然还露出满满的欣喜,宋若初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见周悦然回来了,赶紧又开了一瓶给她:“他那么对你,你还对他那么好。”
“江小姐那么对他,他不也对她那么好。”周悦然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如果我可以不对他好,就好了。”
她们边走边聊的时候,白元修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个监控录像拍到了江一寒的身影,让他去警局看看。
于是三人又驱车赶到警局。
监控画面定格在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车上,车牌已经被放大,这种豪车全市根本找不出几辆,白元修只打了几个电话就确认了车主。
居然是臧雨诺。
其实仔细想想,也应该想得到的。
他朝警局外走去,宋若初追上他的步子:“白元修,你去哪里?”
“找她。”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宋若初拦住他急匆匆的步子,“别冲动,车子根据监控早上了高速了,你现在要去哪里找呢,再等等吧,只
有等警察确定他们去了哪里才能去啊。”
白元修烦躁的mo出香烟到一边抽烟,宋若初哀叹了一声。江一寒居然又跟臧雨诺走了……感情果然可以叫女人盲目的失去理智。
她忍不住又给江一寒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居然通了,她瞬间提起一口气:“一寒?你现在哪里?”
“染染?”江一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宋若初怔了,她很快自己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若初,是你吧,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以为是苏染回来了……”
宋若初的手微微紧握成拳,任由嘴边苦涩蔓延:“没关系,你现在在哪里呢,没事吧。”
“没事。”江一寒回答,“帮我告诉白元修,别找我了,我很好,会照顾自己的,也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珍惜身边人,就说,我,不值得他这样。”
白元修丢了烟蒂大步走来,宋若初立刻把手机递给了他,可当白元修大骂他妈的江一寒,你到底死哪里去了的时候,电话已经被切断,陷入忙音中。
他喂了好多声,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他愤怒极了,太阳穴和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她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的伤痛,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慰得了的。
既然知道了江一寒确实跟臧雨诺走的,而且暂时也没事,自然是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了。
可白元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像是失了魂,看着就让人心疼。
*
晚天欲雪。
走在马路上,空气尽是湿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路过一家男装店的时候,被里面模特儿穿着的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吸引住了。
很简单的款式,很利落的剪裁,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但一眼,就让人喜欢上了。
店员见她驻足,热情的为她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店内开着空调,温度极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暖和起来。店员领她到那件呢子大衣前解释道:“小姐,你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最新款呢,全市只此一件,都找不到第二件来,你是买给先生还是男朋友呢,知道穿多大的尺寸吗?现在尺寸还是齐全的。”
“嗯,买给,先生的。”她淡淡道,“你拿下来让我仔细看看吧。”
这件衣服确实质地上乘,但需要有品味的男人才能穿出它独特的气质来,她想象着封景墨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