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一样,明显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他的嘴唇压向我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被我的牙齿磕破了皮,血腥味瞬间漫入我的口腔。
我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刚刚高涨的火焰瞬间被他的凶狠浇灭。
这完全不是我前些天才认识的那个江山,我认识的那个江山,为人冷淡,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再生气,也极力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尽管他才十九岁,可是在气势上,却凛冽得吓人,他只是一个凶狠的眼神,便将我顷刻之间压了下来。
我任他粗暴而蛮横地吻着我,刚刚从肖想那里得到的失落和绝望却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他同样回瞪着我,呼吸急促,用舌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我,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他一只手撑在我的椅背上,一只手撑在车窗玻璃上,胸口紧紧地压着我。
江山!窗外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接着砰的一声有东西一下子砸在了车窗上。
我的脸色一僵,被抽离的神智瞬间回复过来,我伸手用力将他推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喝道:江山!
他被我狠狠地推了我一下,身了微微往后退了退。
他盯着我的脸,唇边有殷红的鲜血,嘴唇颤了颤,然后微白着脸慢慢坐到了驾驶坐上。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伸手紧紧地揪住了外套的下摆。
他看都没看窗外的张嘉宜一眼,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都只将眼睛看向窗外,快到我家的时候,他轻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固执地不去看他。
半晌,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只他这一句对不起,窗外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他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就像他说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招惹他,第一次在酒吧,第二次我出院,每一次都和肖想有关,明明一切都是我的蓄意而为,可是他现在却和我说对不起,而最应该和我说对不起的人,他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只是在需要我的时候,向我招招手而已。
我咬着牙,泪水却大颗大颗地滑落。
到我家门口时,江山停下车子扭头看着我:何田田……
他唤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便没了声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甩上车门的一瞬间,我听到他轻轻地叹息声。
进了卧室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扑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哭得颤抖不已,却听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拿起看时,原来是我妈。
我现在这个样子,嗓子已经哭哑了,根本一点接电话的心情也没有。
我刚想把手机扔到床上,任它自己响个够,可是铃声却一下子停了,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想要去拿抽纸擦擦眼泪,手机屏闪了一下,叮地一声,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我瞪着手机屏幕,只见那短信上写着刚才小美给我打电话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何田田,我看你是想作死,你要是不立即给我回电话,五分钟之后,我立马去港城。
我的脑海中轰地一声,心脏骤然停了一下。
我吓得忙一把捞起手机来,哆嗦着手指给我妈回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下。
我摒着呼吸颤着声音叫了声妈。
那边还是沉默,我一下子慌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我妈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何田田,我看你是想作死是不是?
我哭着说道:妈,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你们学校那个保送名额稳抓稳打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没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你竟然敢擅自作主把名额给了那个叫肖想的男生!你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何田田!我养了你一顿就把你养成了这副德行!为了一个男人你连你家人都不管了!
我哽咽着说道:妈,妈,我……我不用那个名额也一样能考上……妈……你别生气……
我妈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我不生气?你知道我一年往那个学校投多少钱!这个名额当初我还特意向袁校长争取过,结果人家说这个主要看综合评分,我原以为你是因为综合评分评不上才失去这个名额,结果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竟然当了活雷锋,把名额让给了不相干的人!何田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一听我妈越说声音越颤,到最后都有些变调了,显然是气得不轻,我一下子失了分寸:妈!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了?你还知道错了?你给他那个名额也就算了,你还想捐骨髓?何田田,你……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我妈气得哭了起来,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你说说你,怎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就不顾死活了呢!你才多大,你去学人家骨髓,你住了五天院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就这样糟蹋自己吗!何田田,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糟蹋自己的吗!
我心里绞痛得说不出话来,是啊,我自成人以来,从来没为家里的事情操过一次心,到是肖想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彻夜难眠,这么一想,我当真是挺不孝的。
我咬着牙,颤着声音说道:妈……我真的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