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三年正月,沙陀人李克用率领两万黑鸦军和三万汉兵一共五万人一起进攻沙苑,黄巢虽然听说过黑鸦军的威名,但是也不能将自己义军流血打下的城池拱手相送,便只好硬着头皮派自己的弟弟黄揆去应战。
只见对面的黑鸦军全都穿着黑纱衣服,头戴黑帽,只隐隐的露出半个脸来,鼻子以下都被黑色口罩遮盖的严严实实。
只见当中一人,独目炯炯,虎背熊腰,英鼻高耸,满面髯须,头上戴着一个黑鸦形状的标志。手握天平偃月刀,身背黑漆黄桦弓,胯骑闪电乌鸦马,神威天成,不怒自威。只听得一声虎吼:“受死吧!”话音未落,闪电乌鸦马一记从阵中如闪电一般袭出,径直朝黄揆奔来。
黄揆知道其来者不善,但自己乃是义军首领,岂有临阵脱逃之理?于是便将自己背后的水牛角弓拉了个满弦,还不待那闪电乌雅马近到身前,便登时“嗖嗖嗖”的连发三箭。
要说这黄揆也算是义军之中百步穿杨的好手。却只见独眼将军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腹,然后潇洒自如的在马背之上纵横俯仰,几只快箭都在他耳边呼啸而过,都被他灵巧的躲过,就是丝毫伤他不得。眨眼间,独眼将军已经骑着闪电快马奔到了黄揆的面前,大敌当前,黄揆不敢大意,便握紧手中的“九齿钉耙”,使出一招“倒转乾坤”,手握翻转,将耙反握,将耙从脑后抡起向身前猛的挥出一耙,眼看那钉耙上的九齿耙钉已经掠上那独眼将军的脸面,要将其的脸划的皮开肉绽。
但那独眼将军也不是泛泛之辈,使出一招“轻舟飞渡”,将身子紧紧的贴于马背之上,然后在马肚子上轻轻一揉,马便乖巧的向后纵跃出了两丈多远。轻巧的躲过了这招“倒转乾坤”,让黄揆的九齿钉耙搂了一个空。
还未等黄揆将九齿钉耙回收回来,独眼将军便纵马上前,反守为攻,使出一招“落英缤纷”,只见其手中的太平偃月刀这重达百斤之重器,在独眼将军手中就如同轻盈的花瓣一般,飞快的随风乱舞,眨眼不及间,黄揆所骑的高头大马就被马上大卸八块。
黄揆见识不妙,忙一猜脚蹬,想飞身下马而逃,怎耐落英剑法疾愈闪电,还未黄揆及闪身而去,太平掩月刀已经朝黄揆的后背胁下砍去。
黄揆见躲闪不及,忙把手中“九齿钉耙”往斜下一沉前去格挡,但无奈这招落英缤纷看似轻巧灵动却是力沉于刀锋,在空中硬是把黄揆的九齿钉耙激撞而开,虽然将天平偃月刀的劲力卸去了一些,但仍是在黄揆的胁下划开了一个三寸长,一寸深的血口,使黄揆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而黄揆由于在空中疲于躲闪,失去了重心,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吐着大口的鲜血。
一看主将大获全胜,黑鸦军士气大盛,独眼将军也下令趁胜追击,只见黑鸦军纷纷有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义军阵营,将义军的兵阵分割的七零八乱。
而义军一看主将受伤,顿时士气一落千丈,阵脚大乱,一时间被马踏死的,被箭射死的,被银枪插死的,不计其数。
独眼将军也亲自冲锋陷阵,神勇无比,使的青龙偃月刀虎虎生风,如砍瓜切菜一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让身边的近百名义军兵士也成了无头的刀下之鬼。
躺在地下的黄揆在身边的几个亲兵的舍死保护之下,狼狈的捂着伤口向东逃窜。这一切自然都看在独眼将军的眼里,哪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就逃脱了,大喝一声,“反贼,哪里逃,你飞虎子爷爷在此!”
只看到李克用独目一嗔,用扛鼎之力将黄骅弓拉到爆满,只听到弓弦“嘭”的一声,弓箭如猛虎出笼一般急窜而出。
但黄揆此时却由于身受重伤,身子没有以前那么灵便,已然躲闪不及,然而就在这生死关头,守卫在黄揆身边的那些亲兵顺着来箭的方向依次排开,摆成了一个“一”字型,异口同声的大喊着:“黄将军开走!”
独眼将军力大无穷,他射出的箭也是石破天惊,只见那根羽箭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亲兵的胸膛,只看得一个个亲兵皮开肉绽,穿肠破肚的倒下,但他们临时之时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畏惧,都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嘴角挂着笑容而去。
飞箭射穿了这一字排开的亲兵的血肉之躯,终于射到黄揆面前的时候,劲力减轻了许多,方向也有了些许偏差,只是射伤了黄揆的肩膀。
看到自己的兄弟为了救自己一个个的倒下,黄揆心中血气上涌,不顾自己已经是重伤之躯,吃力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九齿钉耙”,想和独眼将军拼个鱼死网破。
那独眼将军原来正是黑鸦派的首领沙陀人李克用,他也是一个英雄虎胆的铁
血男儿,眼角不禁也溢出了泪水,他也被方才那亲兵舍身救主的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心想倘若刚才那几个亲兵在生与死的选择之中稍微犹豫半刻,黄揆此刻必然会早已命毙当场了。
只见李克用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向躺在地上的亲民灵柩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长叹一声道:“你走吧,我飞虎子从来不与带伤之人搏杀,今天放你走,也是看在这几位舍生取义的英雄在天之灵的份上,我飞虎子最钦佩的便是忠义之人,我不会让英雄的血白流的!”说到深情处,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的泪花,并且下令厚葬这几位英雄。
“将军,不能放他走啊,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一名牙帐跪地苦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