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熏的问话,秦沁倒是自然而然的这般反问了一句:“你说说,若是咱们合作,又有什么不好?我何须利用太子?不过是互相能照应一下罢了。毕竟,一根花枝容易弯折,可是若是加上木棍支撑,那就不一样了。”
秦沁这话倒是说到了徐熏的心底深处。
秦沁察言观色,恰到好处的添上一句:“谁叫咱们都不得宠,黄上也不肯对孩子们用心思呢?咱们这些做娘的再不努力费心些,那孩子们以后又该如何?我的阿媛是个姑娘家,倒是比太子更让人省心一些。也就是我舍不得她吃半点苦头,所以才这般的费心罢了。”
若说刚才秦沁的话让徐熏动摇了三分,那么这几句话,便是彻底的让徐熏动了心。
徐熏看了一眼秦沁,垂眸沉吟几分,最后便是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倒是想听听,德妃你打算怎么做?”
秦沁一笑:“惠妃果然是明白人。”当下便是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去,将自己的打算仔细的与徐熏说了。
这头秦沁和徐熏相谈甚欢的时候,那头胡蔓却是去找了杨云溪。
胡蔓将这件事情与徐熏说了:“德妃对阿媛太过看重,心头便是介意起来,所以如今和惠妃娘娘十分投缘。”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不过杨云溪却是明白胡蔓的意思。当下放下手里的剪刀,微微朝着胡蔓一挑眉:“既是如此,你敢上我这里来?就不怕得罪了惠妃和德妃?”
杨云溪这话里微微有点儿嘲讽的味道。
胡蔓好似没听出来,反而不轻不重的奉承了一句:“若是皇后娘娘不想叫人知道,自然是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杨云溪被胡蔓这句话一捧,倒是有点儿受用。不过却也是不到飘飘然的地步,笑看了胡蔓一眼,她到底还是微微一颔首:“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替你遮掩一二罢。”
胡蔓便是忙行礼道谢,看着那欢喜的摸样,倒是叫人有些说不出的好笑。
不过,对于胡蔓这种明显的示好行为,杨云溪却也是有几分鼓励的意思,待到胡蔓走的时候,便是赏了一对儿玉簪。另外又道:“等到出了孝,回头挑个合适的日子,倒是该晋一晋位份了。”
胡蔓听了这话,登时是喜出望外,几乎是恨不得当即跪下给杨云溪磕头。
杨云溪看着胡蔓这般架势,只是唇角一勾:“你也不必谢我,等到你拿到了名册了,回头再来磕头拜谢罢。”
胡蔓一听这话,倒是忍不住又是一阵欢喜。随后才欢天喜地的告退而出。
胡蔓这头一走,那头杨云溪便是低声吩咐:“留意着惠妃宫里的动静。”
“那德妃——”岁梅有些迟疑,以为是杨云溪忘记了提醒,最后便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杨云溪摆摆手,将剪下来的蔷薇花枝小心翼翼的除了倒刺,而后将那花枝放入一个半透明的水晶瓶里养着,自己又后退几步看了看,觉得配在一处还算能看,便是这才侧头对岁梅道:“惠妃那儿和太子有关,所以需要留意。可是德妃——她就算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只有一个阿媛罢了。又能泛翻起什么浪花来?而且德妃不傻,一向都是再聪明不过,所以从来都是不曾露出什么马脚。她就算要办什么事儿,必定也是推了惠妃来当这个露面的人。"
岁梅这头悄然离去,那头杨云溪却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件事情上,徐熏莫要犯傻才是。
不过另一方面,她心里却是又有些感激秦沁。让秦沁去试探一试探徐熏的心思,其实也是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徐熏如今……她却是有些琢磨不定之感了。墩儿如今还小,若是有什么打算倒是更容易些,等到以后……
杨云溪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在杨云溪的催促下,教导公主们的先生终于是找好了。一个老夫子专门教导功课学问,一个女夫子专门教导规矩和女子的那些礼仪姿态,以及为人处世。
孙老夫子是当过国子监祭酒的,学问自是不必说。莫夫子虽为女子,却也是才名远播,十分出名。
开学之前,杨云溪特特的见了一下这位莫夫子。
莫夫子如今不过三十年华,虽然眼角已是有皱纹,可是气度却是十分不错。并非是华贵雍容,而是一种从容淡薄,淡雅清高。
有人是假清高,可是莫夫子这种却是真清高的。
莫夫子谈吐也是极好,杨云溪看着觉得十分满意。于是说了一阵子话之后,她便是轻叹了一声:“如今叫你来,却是有一件事情要当面嘱咐你。”
莫夫子不卑不亢的:“皇后娘娘请吩咐,但凡妾身能做到的,自是竭尽全力。”
杨云溪点了点手腕上的碧玉镯子,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最终还是到底开了口:“如今叫先生这个时候开始教导两位公主,却也是想着让先生纠正一下两位公主的性情。一个太淘气,一个却是有些太过娇气了。所以——”
“这个恐怕却是有些难办。”莫夫子蹙眉,而后叹了一口气:“且不说公主身份尊贵妾身不敢太过严厉,只说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也心疼公主们,到时候只怕也是舍不得。”
莫夫子这话杨云溪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当下便是笑了一笑:“先生这个话却是叫人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了。既是叫先生来教导她们,那么断然就没有什么心疼和不舍的。夫子越是严厉,我倒越是要感激夫子才是。若是能将这两个孩子的脾性纠正好了,我自然